最终还是晚了一步。
子弹打中顶棍儿的后背,溅射出的血珠嘣在陈戈脸上。
“顶棍儿叔!”
米粒儿惊讶的大叫一声红着眼眶,迈步就跑了过来。
顶棍儿被子弹打的身子往前一冲,然后噗通一下跪倒在地上,左手撑住地面,右手的碟子稳稳当当的送到米粒儿面前:
“嘿…咳咳……”
钢镚儿怒吼一声,就要冲向小柳,可是却被陈戈一把拉住,用身子挡在他前面。
“来啊!再狂啊!”
小柳双目瞪圆,近乎癫狂的叫嚣着。
啪!
汉子也没料到小柳会开枪,迅速转身抽了小柳一耳光,然后下了小柳的枪,拉住小柳的衣领,转头看了眼陈戈后,对着三爷房子喊道:
“让不让走?”
房门打开,三爷双手背在身后,看了眼不停吐血的顶棍儿,缓缓的叹了口气:“走吧。”
汉子点了点头,冷哼一声,扛起小柳,急匆匆的出门离去。
枪在人家手上,让不让走的代价,恐怕又是几条人命……
这也许是三爷说的民不与官斗。
顶棍儿被抬抬进房子里,米粒儿哭成泪人一般,看着渐渐苍白的顶棍儿,不知所措,顶棍儿笑着攥住米粒儿的手嘴巴一张一合,却说不出话。
子弹打穿了肺脏。
三爷和钢镚儿就在旁边,可是在检查过他的伤势后,也只能摇头叹息。
陈戈看着眼前的一幕,犹豫了良久后,还是拿出一颗黑色的药丸。
这是他一直舍不得兑换的止血丹。
“给他吃了吧。”
陈戈把药丸放在三爷手里,迈步走出了房间,都来顺被这一声枪响,客人四散而逃,伙计不得不关门上板,沉默的打扫着院子里的血污。
不过,从他们偶尔抬起头时的眼神中可以看到惊慌、不安,这一枪……
“现在走还来的及,也不会沾上官司。”
三爷从房间里出来,和陈戈并排站着,身子和衣衫一样的单薄,唯有那胸膛和腰杆,却依旧挺拔。
“又让走?”
陈戈出离的愤怒了:“去哪?我不信人老了,心中就没了血性,你打算怂到什么时候?习武之人的侠气呢?”
“呵呵。”
三爷笑容中有些苦涩:“叶逢春,他也是官,所以不会有官司。”
陈戈没说话,眼睛盯着被铲起来的血土,他对三爷的行为很不理解。
既然当初可以收留他和米粒儿,现在被找上门这么欺负,你就不还手?
“侠?”
三爷笑了笑,略有些无奈的叹息一声:
“为国为民?还是一剑斩尽不平事?你没看那侠字里的人,还带枷上锁么……”
陈戈没去看身边的老人,因为他突然明白一个不是道理的道理,这种怂,可能是一种善良,
而善与恶的对决,总是善良最容易受伤……
“我去帮他们收拾干净。”
陈戈头也不回的说了一句,下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