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走!”
米粒儿红着眼眶,身子哆嗦着,瞪着三爷。
顶棍儿站在米粒儿身后,几次想伸手去揽她,却总是在半空又收回。
桌子上坐着三爷、米粒儿、陈戈,钢镚儿和顶棍就站在旁边,除了米粒儿,一切都还算情绪稳定。
“唉。”三爷叹息一声,耷拉着眼皮,面对着米粒儿,他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钢镚儿走过来,把一个沉甸甸的钱袋放在桌子上,发出当啷声响。
袁大头。
“算老朽失礼了,带着米粒儿寻个其他去处吧。”三爷站起身来,拱手行礼。
陈戈抿紧嘴,抬手指着倔强的米粒儿:“以她的性子,她不会走的。”
“所以让你带她走。”三爷说。
“今天该沾惹的事也沾了,走不走重要么?”陈戈感觉出都来顺今晚上不太一样,而原因应该是白天出现的那两个人。
不过,到底是什么样的两个人,能带来这么大的压力?
陈戈不太好直接说赖着不走,毕竟一开始的收留,也是人家的仗义,现在明显是三爷怕连累他和米粒儿,才下的逐客令。
三爷没说话。
钢镚儿也没言语。
顶棍儿想说,可是他嘴笨,且不太好逆了三爷的意。
米粒儿转圈看了一遍,抬手就开始脱身上的花衣服:“我回去,继续当乞丐去。”
顶棍儿连忙一把攥住米粒儿的手,眼神有些焦急的看三爷。
三爷沉默良久后,叹了口气,迈步回房去了。
成了。
“嘿嘿。”顶棍儿一下把米粒儿抱起来,原地转了一圈。
米粒儿红着眼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看向陈戈时,泪珠还是滚了出来。
陈戈抿嘴,不忍心的低下头,他从米粒儿眼中看到了无助和绝望。
一夜无话。
次日,天光大亮。
陈戈被米粒儿推搡着醒来,米粒儿把怀里的衣服往陈戈身上一丢。
“起床干活去,白吃白住这么久了,一点事儿也不懂。”米粒儿嫌弃着。
“为什么便宜是你的,活儿却是我的?”陈戈摊开衣服看了眼,跟钢镚儿他们的一样,是伙计衣服,侍候人的。
这可能有点难,他好像很久没犯病了啊。
“没有我,你能进的了都来顺?你能这么惬意?”米粒儿抬手拽了拽衣服,拍打两下后,先一步走出去:“赶紧的,去把院子扫了,那俩人又来了,我去镇场子。”
陈戈搓了搓脸,叹了口气。
噔噔噔!
下楼的声音响起,路过的钢镚儿一抬头,看见陈戈穿着灰白的袍子,正往下走,顿时眉开眼笑:“小哥儿,早啊。”
“早。”陈戈笑着回应了一句。
“早什么呀,都快晌午了,这么懒的伙计,有饭吃嘛?”米粒儿从大厅里探出头,没好气的嘟囔一声,然后吐了吐舌头,又钻了回去。
陈戈也没在意。
人小鬼大,偶尔老气横秋,偶尔古灵精怪,偶尔又略显伤感,这或许就是米粒儿惹人溺爱的地方吧。
陈戈绕了一圈,最后走进了柴房。
大厅里,靠近门的位置,摆着一张桌子,昨天的汉子四平八稳的坐在那里,闭目养神。
他身后的年轻人,冷冷的盯着来往的伙计,仿佛随时都要出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