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说你也是孩子。”陈戈蹲下身子点了点头,把碟子往女娃边一送:“那我就不跟孩子计较,之前的一刀就算了,我还请你吃肉。”
“呵,没我那一刀,你有肉吃?”
女娃冷笑着。
仔细想想,女娃说的好像很对,不太好反驳,陈戈只好悻悻的起身,回了都来顺。
都来顺里生意不错,虽然这个年月极少有人能下的起馆子,可是手头只要不那么拮据的人,其实也乐意偶尔挥霍一次。
再说,在这陕北之地,京味的涮肉,确实能吸引一部分老餮来尝鲜。
七八种蘸料,围着铜火锅,夹着厚薄适宜的肉片在煮沸的高汤里一蘸、一搅,裹上心仪的料汁儿送入口中,
啧啧啧,那滋味……
陈戈喉结滚动了一下,端着酱肉去了后厨。
“嘿嘿。”
顶棍儿抬头对着陈戈笑了笑,手里的刀没有丝毫停顿,将肉割成片装摆盘。
“棍儿叔,能教我使刀么?”
陈戈把碟子刷洗干净,捏起一片肉对着阳光看了看,鲜嫩透亮。
“俺也不太会,使的多了可能就会了?”顶棍儿憨笑着抬手蹭了蹭鼻尖,手臂上和手背上的刀疤密集。
陈戈嗯了一声,侧头看顶棍儿的下半身,假装不经意的走过去,腰身一扭一撞向顶棍儿的后背。
一声闷哼,伴随着陈戈的趔趄,胡乱的一把扶住门框,脸上浮现尴尬的红光。
“留心脚下。”顶棍儿转头笑着提醒,那张憨厚老实的脸上,见不得半分虚假。
从厨房里出来,陈戈正好看到三爷握着手把壶,坐在石榴树下面看报纸。
三爷对着陈戈点了点头,把报纸收起来放在一旁。
陈戈摸了摸头,迈步走过去打了个招呼:“三爷。”
“最近身子好些了?”三爷一副关心晚辈的语气,拍了拍旁边的凳子,示意陈戈坐。
“差不多好利索了。”陈戈说。
“嗯,世道不太平啊。”三爷叹了口气,抬头望天。
陈戈没说话,静静等着下文。
“唉,无巧不成书呐。”三爷嘬了口茶水,吧嗒一下嘴,笑着再看陈戈:“那丫头,呵呵……”
陈戈起身送三爷离开后,拿起报纸看着,确实有些巧。
女娃和陈戈都跟那一场轰轰烈烈的‘剿匪’有关。
而且从女娃对张尧的态度来看,极有可能女娃的父辈是那些庄稼汉的一员。
二人不同的地方则是,陈戈作为亲身经历过,了解更多事情,通过这些经历甚至可以推敲出事情真正的样子。
要不要跟女娃说。
其实根本不用纠结,说了也没什么用,一个半大孩子罢了。
“小哥儿,帮我送去楼上。”钢镚儿端着托盘从厨房走出来,对着陈戈吆喝着。
“好。”
陈戈应了一声,起身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