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赵一凡之前在骆云和王海这两个病例上,显现出来了一定的医术,但在唐云涛看来,这只能证明赵一凡在这种偏门的疑难杂症上,有一定造诣罢了,当然,也不排除“碰运气”的成分在内,整体水平肯定是不如自己。
别的暂且不提,就拿经验来说,赵一凡铁定是不如自己的,毕竟唐云涛要比赵一凡岁数大许多,而且中医知识上,不见得赵一凡也懂许多。
甚至有可能还不如白钢。
因为毕竟白钢独自行医也有七八年的时间了,唐云涛对他很熟悉了解,再加上这些年的经验,整体上,白钢肯定要比赵一凡强一些。
动了收徒的心思后,唐云涛并没有当场表露出来,而是不动声色的,慢慢将话题从闲聊,转移到了一些病例探讨上。
“赵医生啊,如果遇到一个病人,他的症状是……”
唐云涛故意拿出来自己以前治愈过的病例,旁敲侧击的询问赵一凡,想要考量赵一凡医术的整体水平。
王导和白钢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微微一笑,他们俱都是看出来了唐云涛的意思。
旁边的赵雯雯,并不清楚,明明是王导做东宴请赵一凡,怎么席间莫名其妙的,变成了唐云涛在问,赵一凡在答,而今天的主人王导,却是笑而不语。
不过赵雯雯也有眼头见识,她知道自己今天说白了,就是一个陪客,最大的任务就是将赵一凡邀请过来,眼下,完成了任务的赵雯雯,没有人打扰她,乐的在旁边胡吃海喝。
湖畔酒店这种高级餐厅,可不是想来就能来的。
今天在场众人中,白钢最为了解唐云涛的性格,他心里已经断定,老师是起了爱才之心,想要将赵一凡收入门下了。
唐云涛现在所讲的这个病例,白钢是知道的,当年曾经难倒过不少名医,直到后来病人碾转反侧,来到青州市找到唐云涛,按照方子开了药,回去吃了半年,就彻底痊愈了。
这也是唐云涛行医生涯,所治愈的一些疑难杂症病例中,让他引以为豪的病例之一。
“……赵医生,如果换成是你,这个病人你觉得应该怎么开方子?”
唐云涛将病人症状描述了一番后,笑吟吟的看着赵一凡。
赵一凡年纪轻轻,就有一身不错的医术,唐云涛心里清楚,这样的人,持才傲物,想要征服他,就得拿出来点真本领才行。
只有让赵一凡心服口服了,唐云涛才好顺势说出来收徒的话。
不料,赵一凡连想都没想,就直接开口说道:“唐教授,你刚才所说的这个病人的病症,开方子并不难,只需用桂香八克,陈皮三钱……”他随口说出来十几种中药药材,最后说道:“用文武火交替反复熬三个小时,病人服用三次之后,就可以痊愈了。”
他话音刚落,只见唐云涛和白钢两人,身体一震,愕然张大嘴巴,一副见到鬼的样子。
“唐教授,白医生。”
王导看见两人的模样,忍不住关心的问了一句:“您两位怎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
唐云涛回过神来,干咳了一声,若无其事的摆了摆手,心里却震撼不已,要知道,赵一凡随口说出来的药方,恰好就是自己当年绞尽脑汁,斟酌了许久,才开出的药方。
连克数都一模一样,丝毫不差!
“喝酒,喝酒。”
白钢举起酒杯,笑眯眯的打着圆场,然而他心里却不像是表面上这般镇定。五年学徒,十年药方!别看他现在也小有名气,但有些时候在开方子时,药材的克数分量也是拿捏不准,偶尔还要给唐云涛打电话请教他。
中药讲究君臣辅佐,何为主药,何为辅药,并非像外行想的那般简单,而且,中药由于其中药材多,彼此之间药性冲突,寒热冲突等等,更为极为复杂,同样几种药材,克数分量的变化,就可以有迥然不同的效果。
想要大概了解一个中医的水平怎样,最直接有效的方法,就是看他怎样开方子。
唐云涛没滋没味的喝了一口酒,放下酒杯后,想了想,心里实在是不服气,思忖了一下,又拿出来一个自己曾经治愈过的病例,和赵一凡探讨起来。
和刚才一样,那些被唐云涛引以为豪,曾经在中医院上课时,给学生例举讲课的疑难杂症,对于赵一凡来说,仿佛就像是感冒发烧那样简单,随口就说出来了治愈的方法。
接连几次,都是如此。
赵一凡在讲解时,为了不冷落赵雯雯和王导两人,所以尽量都是用通俗的白话讲解,即便是不懂医术的赵雯雯和王导,也听的颇为来兴趣。
至于一旁的白钢,早就听的眼眸发亮,下意识拿出随身携带的一个小本子,在饭桌上就开始记录起来。
唐云涛也是从赵一凡的讲解中,获得了不少启发,一开始他原本是带有一些考校心思来询问的,到最后,不自觉的已经变成了请教,顺便将他最近遇到一例困扰他几天的病例,拿出来询问赵一凡该如何开方下药。
“……按照这方子,让病人拿去服用三付,自然会药到病除。”
说完后,赵一凡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这时才注意到,旁边的白钢,正低着头拿着笔飞快的在小本上记录着,赵一凡一怔,有些啼笑皆非,明明是在吃饭,但是被唐云涛和自己弄的,几乎都快要变成了医术研讨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