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云倾眼中暗流涌动,冷意骇人,半晌才咬牙一字一句的道:“祁安候,看来是本王小看了你。”
云容鸢目光流转,泛起忧色,道:“王爷,接下来还是想想该如何解决南安城地牢的那些人吧,若时间久了,那些人说出来不该说的话,只怕”
皇甫云倾沉着面容,点头冷声道:“飞镜会不是说要誓死效忠本王吗,传信过去,这件事就让他们去做。”
“飞镜会最擅长暗杀,最好不过。”云容鸢面露忧色,“只是计划生变,如此看来,想要扳倒太子又得从长计议。”
皇甫云倾手握成拳,眼中风云变幻。
天子新政论考察失败的消息传进秋花似锦,满园芬芳的坤阳宫时,懿贤皇后正在提笔练字。
“什么,新政论考察出事了?”懿贤皇后的手一颤,笔墨霎时在纸上留下一条墨迹,语音也掩不住有些颤抖,“严重吗?”
“是相国大人传来的消息。”懿贤皇后的贴身宫女文香眉眼低垂,说着又将事情的经过复述了一遍。
懿贤皇后听完文香的话,目光变得深幽,缓缓放下手中的笔,脑中思绪如电,沉吟道:“文香,替本宫梳妆,本宫要去见陛下。”
“是,娘娘。”
集英殿,宏华帝正在浏览丞相苏良仁刚派人送来的信。
“不成气候的东西。”宏华帝看完信,随手一扔,冷声喝道。
孙公公连忙捡起落在地上的信笺,陪笑道:“陛下息怒。”
宏华帝却是目光冰冷地看他一眼,冷哼一声道:“好好的一个新政论竟然出了岔子,越来越不像话。”
“是是,陛下息怒。”孙公公仍旧陪笑。
“启禀陛下,皇后娘娘驾到。”有公公进来禀报。
“她倒来了,宣,朕要看看她这个刚上位的皇后又有什么话说?”宏华帝冷声说道。
懿贤皇后一袭素雅宫装,浅施眉黛,如平时里的浓妆艳抹不同,这样的素雅妆容,配上她那张精致秀雅的面容,那双脉脉含情的双眼,竟叫人眼前一亮,怜爱陡生。
“臣妾参见陛下,臣妾有罪,请陛下责罚。”她从容走进来,盈盈拜倒。
宏华帝此刻却是一阵忪怔,他虽然宠爱眼前的这个女子,但有的时候牵扯到某些事还是会觉得厌烦,何况自她得宠他再也没见过她这样素净的打扮,今日一见,他突然有种时光逆流之感。
似乎又回到了以前,他初遇这个女子时的情景。灼灼桃花,纷纷扬扬,她一身素衣,姿态优雅,回眸一笑,百媚生。霎时就勾去了他的心魂。
“嬛儿,你有何罪,快起来说话。”宏华帝放柔了声音。
一声嬛儿突然让懿贤皇后热泪盈眶,她悠悠站起身来,声音哽咽:“陛下好久没叫臣妾嬛儿了。”语言中似嗔似怪,似悲似喜,直听得宏华帝心中直痒,“臣妾教子无方,令皇室蒙羞,臣妾对不起陛下。”神情似怨似艾,似忧似愁,美目含泪,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什么蒙羞不蒙羞,对不起对得起的,不就是太子那点小事吗,嬛儿何至于如此伤心?”宏华帝走过去温言安慰。
“可是臣妾”
“好啦好啦,嬛儿无须担心,朕会处理,绝不为难太子就是。”
懿贤皇后闻言大喜,一会儿竟是眉眼含笑,如春花般亮丽,拜倒在地:“臣妾谢陛下。”
当日,宏华帝一道圣旨,命令所有官员全部回朝。
翌日,泰安殿早朝。
“各位爱卿,太子新政之事朕已听说了大概,不知众位爱卿有何高见?”宏华帝有些凌厉的目光从众臣的脸上扫过。
“启禀陛下,太子殿下的新政论中有平反冤狱一条,但却造成了更多的冤屈,微臣以为当罚。”御史大人周昌文恭声奏道。
“哦?”宏华帝不动声色,“丞相你以为呢?”
苏良仁思绪流转,缓缓说道:“陛下明鉴,依周大人所言,太子殿下关心百姓冤屈才推行平冤之法,现百姓有冤,只要让太子殿下为他们洗刷了冤屈就是,微臣以为不当罚。”
“父皇,儿臣不赞成相国大人之语,新政论考察出现冤情,就已经打破了历代的规矩,因此儿臣同意周大人的观点。”
宏华帝的目光在他身上掠过,直直落在百里绝世的身上。
“祁安候,你有何看法?”
百里绝世似乎早已料到宏华帝会询问他的意见,当下不慌不忙从容道:“启禀陛下,臣以为太子殿下虽然触犯了历代的规矩中其中的一条,但罪状较轻,何况太子殿下推行的兵阶法极受士兵们的认可,功过相抵,不罚也不赏。”
宏华帝面容上浮现出一丝笑容,点头道:“爱卿所言极是,不过为了以正太子之德,那朕就罚太子替朕去灵隐寺浴佛三日,至于那些有冤曲的百姓就交给丞相处理。”
此言一出,群臣神色各异。
太子一党自然心中暗喜,而容王一党就心底生悲了。
“陛下,臣有话说。”周昌文连忙奏道。
“父皇”皇甫云倾不甘心的叫道。
“好了,散朝吧。”宏华帝不耐烦的摆手。
太子新政之乱就这样落幕,真是有人欢喜有人忧。
“百里绝世,从此本王与你势不两立。”皇甫云倾满脸怨毒,恶狠狠的低喃。
而百里绝世却与丞相苏良仁,太尉翁尚奇联袂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