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衍闻言轻笑出声,没忍住在她脑袋上揉了揉,“睿王殿下只是凡人,并不会这样以为,且他想多听你说。”
蔚蓝弯了弯唇,轻咳了声正色道:“行,那咱们继续吧。”
“嗯。”姜衍又牵起她的手来捏捏揉揉。
蔚蓝看着握住自己的那双手嘴角微抽,勉强收回心神道:“其实这场戏,最大的赢家应该是洪武帝。我有种预感,他这会儿没准儿正乐着呢。你看啊,无论是尹尚尹卓,还是蔚家军和姜泽,这些都算是他的敌人,单骠骑营与蔚家军开战一事,咱们全都各有损失。
唯一没损失的,大约也只有洪武帝了。
说起来,他只是稍微露出点苗头,尹尚和尹卓自己就把自己套进去了,紧跟着蔚家军和姜泽就全都倒了大霉。至于那些死去的大夏将士,对洪武帝这种连亲儿子都要算计的人来说,又算得了什么?”
“有道理。”姜衍颔首,这种感觉再没人比他清楚。尽管圣元帝在位的时候,没做牺牲启泰将士的性命来成全自己皇位的事,但在针对他与母后并蔚家军的事情上,不同样毫不手软么?
“所以说咱们都小看他了。”她一开始还以为这人是个种猪只知道生生生来着,结果人家是真大佬。蔚蓝感叹道:“我一开始还以为尹尚和尹卓回去后,就算不死也得掉层皮,谁知结果会是这样的。”
“无碍,这些都是暂时的。”姜衍见此宽慰道:“尹尚和尹卓谁都不是省油的灯,洪武帝留下二人迟早是祸。短时间看,固然可以牵制诸皇子的视线,但这些皇子也不全是傻子。
别的不说,尹霍就一定能看出他的打算。再说他已经老了,自己生那么多儿子,又怕儿子抢皇位,苦果只能他自己咽着。”
“你怎么这么肯定?”蔚蓝狐疑的看向他。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他挑挑眉,“尹尚和尹卓都是有野心的聪明人,这样的人,只要还留着一口气在,就没什么是干不出来的。眼下二人估计已经反应过来了,对洪武帝焉能不恨?
尹尚暂且不提,你方才也说了,尹卓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货,他此番出兵,本就是自保的成分居多。等他意识到洪武帝将他竖成靶子,自己却得了个宽宏大量的名声,自然不会引颈待戮。
反正他只是个宗世子,既然怎么样都与皇位无缘,那谁坐上那个位子有区别吗?
他大可将他知道的全都透露出去,至于具体透露给哪些人,就要看尹卓的野心到底有多大了。狠一点的话,完全可以告诉所有皇子,让他们自己斗去,到时候难过的可就不是尹卓了。”
“果然还是我太善良了吗?”蔚蓝摩挲着下巴道:“不怕玩脱了吗?”一到时候她也抽风,直接撺掇姜衍跟她一起打过去呢?这么想着,蔚蓝自己都觉得有些好笑。
姜衍笑道:“所以说,这要看他的野心有多大了。当然了,尹尚也不会无动于衷。”说着将目光在蔚蓝的小腿和衣袖上睃视了一圈。
蔚蓝的身体僵硬了片刻,瞪着眼道:“你的意思是他会继续从我身上入手?”
“很有可能,他一开始盯上你,不就是因为刹雪吗?”姜衍道:“他现在处处受制,但也只是暂时的,只要拉得下脸皮,又能得到刹雪,还是可以翻盘的。况且就算刹雪,你算算你杀了他多少心腹,不比尹卓的人少吧?”
蔚蓝激灵灵打了个寒颤,下意识轻抚着袖管道:“时间一长,我都险些将这茬忘了。”
“久吗?”也没多久吧,也不知是心大,还是忙忘了,姜衍垂眸笑看着她。
蔚蓝抿了抿唇,仰头看她道:“你特地提起这茬,是因为有什么主意了吗?”
“算不上主意的主意吧,”姜衍轻叹了声,沉吟了片刻方道:“若是在知道你的身份之前,我一定早劝你将刹雪毁了,再将那所谓的兵书拿出来认真研读一番,也好有利于你带兵,但这个念头在知道你身份的时候打消了。”
蔚蓝挑了挑眉。
“别这么看着我。”姜衍碰了碰她的眼皮,“虽然我现在还是想你将它毁掉,却不是因为兵书。以你的能力,我相信就算那劳什子兵书,你也能将蔚家军带好,只不过留着始终是个祸患罢了。
再说那兵书传得神乎其神的,平白带给你好多麻烦,你就不想看看到底是怎么样的?若真有用,对你来说便是好事,若无用,早早处理了,也省得被人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