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姨娘含泪点点头,“走吧,咱们跪着给夫人赔罪,既然夫人不想看到我们,我们就去院子里。等跪完了,姨娘再跟你说你到底错在哪里。”
蔚柚默默的点了点头,眼中迅速溢满泪水,被孙姨娘起身拉着往外走。
她其实一直清楚孔氏不是真的对她好。可为了自己和姨娘的日子能好过些,她还能怎么做?小心翼翼不行,巴结奉承不行,难道她要永远活得这么卑微?今日之事明明就是蔚蓝拽着她撞过去的,但她说了,姨娘告诉她这样解释没人会信,因为所有的人都看到是她紧追着蔚蓝不放,而蔚蓝瘦弱,自己痴肥。
蔚柚现在有些茫然,除了应对接下来的惩罚,她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经此一事,孔氏肯定不会再给她好脸色看,父亲本就对她一般,难道她只能在敛心院里老老实实呆着,等以后长大了,由着孔氏给自己随随便便安排一门亲事?
母女二人老老实实的在院子里跪下,态度诚恳,丫鬟婆子们来来往往,蔚柚只觉得自己的脸面被人扒拉下来扔在地上踩,比先前蔚蓝说的话还恶毒。
并且,现在再来细想,蔚蓝当时虽然话说得不好听,但却算不上是信口雌黄侮辱自己,她说的都是实话。蔚柚深知自己的样貌上的缺陷,可当时自己为什么就那么怒?是因为连自己都不喜欢自己,没法用正常的心态面对自己吗?
从前与她交好的闺秀们从来不会当着她的面说她不好,可蔚蓝却说了,而且说得一本正经,还有,自己只骂了蔚蓝一句,蔚蓝就找出好几个理由来驳斥自己,蔚柚相信,如果她想,她还能找到别的说法。
可这难道仅仅是身份和年龄的差距吗?蔚柚并不觉得,因为蔚蓝现在比自己更可怜,无父无母,还有幼弟,年龄也只比自己大两岁。她不由得想,如果换了自己是蔚蓝,如今的境况又当如何?
这一刻,蔚柚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就连孔氏请来的太医来了又走都不知道。
而在曦和院,蔚蓝正接受着老大夫探究目光的洗礼,一心一意将装晕进行到底。
“这位大夫,大小姐怎么样了?”问这话的是孔氏身边的翡翠。
翡翠一进门便见蔚蓝脸色惨白的躺在矮榻上,盖在锦被下的身形显得异常单薄,胸口只是微微起伏,似乎一个不小心就要断气了似的。
老大夫须发皆白,闻言懒洋洋的掀开眼皮看了翡翠一眼,神色不悦道:“姑娘还是莫要打扰老夫看诊,老夫此刻正在探脉,分不得心。”
簌月见状就有些想笑,这位老大夫姓钟,人称怪医钟弋荀,是上京城有名的医科圣手,在泰宁街开了家华氏医馆,据说师承神医华佗。
题外话
我在想,是让蔚柚迷途知返好,还是让她继续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