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三人听闻，赶忙应了出去。及至门口时，明珠轻拉了李氏一下，“母亲，别忘了忘忧刚刚叮嘱的……”李氏点了点头。

刚出了房门，正遇着陈相从外院疾走而来。虽说将步态掩饰地很好，但隐约还是能看得出来有些不稳当。

明珠上前去攀着陈相手臂，明里关心道，“父亲劳累了一日，可是累坏了，女儿叫人打水来给父亲泡泡脚。”暗里手上隐隐用力，将陈相稳稳地搀住。

陈相今日为表率，在那大殿前可足足归满了一整日。别人忍耐不住尚可歪着歇歇，他乃一国丞相、百官表率，劝谏帝王岂能偷懒耍滑，于是硬是直挺挺地撑在那里。被陛下遣回之时，若不是有内侍搀扶，险些站不起来。

忍着疼痛和不适努力维持大步流星的步伐，一路上不知惹了多少人羡慕的眼神，纷纷私语，丞相大人不亏是百官之首，直直跪了一日如今还能行动如风，真是让人敬佩。

好容易到了马车上做了一会儿，下了马车又得走这漫漫长路，他还先去玲珑阁绕了一圈，更觉得今日这府邸怎地大了这许多。因此，正值快要撑不下去之时，明珠过来这么一扶，陈相整个人都舒坦了许多，赞许地看了明珠一眼，“珠儿果然长大了，也知道心疼为父了啊！”说罢哈哈大笑。

“父亲真是太小瞧女儿了，”明珠嗔怪着瞪了陈相一眼，“女儿哪有那么不懂事儿！”

看着下人打来了热水，为陈相泡上了脚，明珠弯身告退，“天色已完，父亲今日也累了，您与母亲说会儿话便早些歇息吧，女儿告退了。”

陈相满意地点点头，明珠便带着忘忧退了出来。

出院后，两人并没直接回朝阳坞，而是接着夜色掩饰，超玲珑阁去走了一遭。本以为还要花点心思打探玲珑阁的动静，却不料这远离砸摔杯子的声音竟连院墙都捂不住了。乐的明珠张嘴便想笑，忘忧一张帕子便直接捂在了她的嘴上。

两人最又看看没人发现后，又隐在黑暗中静静离去了。

涵璋苑中，陈相边舒坦得靠在躺椅上泡着脚，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同李氏聊着天，“今日府里可出什么大事情没有？”

“这府里都是内宅妇人，哪有什么大事。只是一众官员亲眷不知为何一时间都跑了来，哭鼻子抹眼泪的。只是妾身也不知道出了何事，不敢胡乱应承，只留着他们吃了会儿茶。兴许她们见在这里也无甚意思，便也就走了。”

陈相点点头，“柳氏也来了？”

“嗯……”，李氏轻轻答应了一声，“说句不该说的话，我随时嫡母，但明礼那孩子毕竟不是我亲生，又从小没养在我跟前，说起亲疏来，的确是跟自己的孩子不一样，因此之前才做了那许多没意思的斤斤计较之事。说这个倒也不为别的，只是今日大家都来求妾身打听个说法时，妾身也是有些慌，惦记着相爷。但真没多想明礼那孩子。现在想想很是惭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