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好,真是我养的好儿子!你不心疼你娘,我心疼我自己!你要明哲保身看着正房翻身就凑了过去,我不管你。只是你记住,若你还要认我这个娘,正房就是你的生死大敌!若你不肯,就当做我没生过你吧!”说罢,回头便让香芹扶着一瘸一拐回玲珑阁去了。
前院儿里彻底没人了,明礼的笑容才渐渐消失在了脸上。袖子下的拳头渐渐握紧,嘴里轻声嘟囔,“傻姨娘,儿子自会替你出了这口气的,又何必急于一时!”
陈相和李氏一路将明珠带到了朝阳坞内,明珠看着和自己离开时一模一样的陈设,心内百感交集、恍若隔世。
“为父特意交代他们所有房间都按照你走时候的样子重新粉刷布置过,只是东西替换了更好的,这样你住进来便不会觉得太陌生。”
明珠向陈相行了一礼,“多谢父亲!”
陈相赶忙将明珠扶起,“快别多礼。这孩子,多年不在家,还是跟为父生分了啊!”
明珠摇摇头,“女儿一直记挂着父亲,只是这些年,女儿反思了很多。小时候不懂事,给父亲添了太多麻烦,后来想想实在过意不去。如今还是父亲宽厚,接了女儿回来,不然女儿恐怕这一生都无脸再见爹爹。二来,这些年女儿虽在庄子上住着,然而母亲挂念女儿不读书不明理,所以帮女儿请了先生认真教导,于是女儿也懂得了许多道理。这在家从父可不就是所有女子规范里的第一条么?只是女儿从来都未曾做好。还希望父亲不要嫌弃女儿愚笨才好!”
陈相见明珠如此明理识大体,内心十分喜欢。转头夸赞李氏,“多亏夫人想得周到,珠儿才能长得现在这样好。没能看着珠儿长大,我这心里头懊悔吖!可这才回来,没多久就该议亲了,还真是有些不好受!”
“哎呀,瞧瞧我都在说什么?行了,我不在这招你们娘儿两个嫌了,书房里也还有公事,陪你母亲说说话,让她早些回去歇息,这两年她身体也不好。”
“哦,另外,五月初十是皇后娘娘寿诞,今年不是大生日,又赶上民生困顿,娘娘便不打算大办宴席,只在宫内请相熟的人家吃吃饭、说说话。这也请到咱们家了,所以到时候你陪着你母亲进宫一趟。”
明珠有些反应不过来,“父亲,女儿才回来就进宫?女儿原本就不是懂规矩的,又在庄子上许多年,恐怕这时候入宫要被人笑话的。”
陈相拍拍明珠肩膀,“莫慌,你是相府千金,谁敢嘲笑你?况且我儿现在知书达理,若这样都被人笑话,我看这天下之人也都是笑话了。”
听陈相这么说,明珠方才笑了。
“父亲,女儿还有一个请求,不知道父亲可不可以答应女儿。”
“只要为父力所能及,说吧,什么要求?”
“也没什么,就是那处庄子,女儿在那里住了十年,与那里的人、那里的花花草草都有了感情。所以,想斗胆同父亲讨了来,这样以后女儿也可以经常回去看看他们。”
陈相一听原来是庄子的事儿,莫说这庄子土地贫瘠值不得几个钱了,便是上好的田庄他也不在乎,于是便满口答应了下来,“回头就让常喜将田契和庄子上那些人的身契给你送了来,以后这些都是你的了。”
“多谢父亲!”明珠向陈相行了大礼。
陈相点点头准备离去,回头正好看见了忘忧,便随口一问,“珠儿,这……似乎不是你当初带去庄子的婢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