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两人回到府里时甄伯拿了一个信封来。“早上少爷让他们都出去继续找人去了,我正在前院里处理账目,忽听角门上有人敲门,只是当我过去了,之间门缝里塞着这个,并不见送信人。”
信封上写着“骁骑将军府当家亲启”几个大字。
里面信上说道,这户人家昨日进城采买物资时碰到路边晕倒一个小女孩,因不忍见其昏倒路边无人理睬,便先拉上马车带了回家,今日小姑娘醒了过来方才说了自己来历。目下小姑娘已无大碍,请将军府派人来接,并将地址附在了信末。
“去传递暗号,让他们不要找了,都回来吧。今日我们也去看看,这是个什么地方。”
落日坡,在上京西南二十里,再往前去就不是上京管辖地区了。据说,这里是全上京最后一个看得到落日的地方,便得了这么一个名字。
巳时,曾靖一行人准时到了落日坡。曾靖本意自己赴约即可,甄伯不放心,硬是叫了四五人跟着,人马一多,便有了些气势。
因南方水灾,各地暴乱四起,大量灾民涌向上京,一路上竟是些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穷苦百姓。
上京周围的田地,大多是各家官宦商贾的田庄,田庄周围又有着很多百姓依附而居,本也十分热闹。
然而因为流民渐长,而官府救济又不慎到位,经常发生流民劫掠百姓的事情,因此到了这会儿,原本散居着的人能进城的人都进城了,不能进城的也选择迁至上京附近落户。
所以越往远走越发现除了大户人家的田庄外,什么人都没有。这些田庄也都扎高了篱笆,安排了大量家丁把守。
及至到了这上京边上的落日坡,便是连田庄也几乎看不见了。
因此,曾靖他们到了这里后,很容易便看见了地址上说的庄子。
这庄子不大,小小一个,依山傍水而建,后山一片果林,湖水里圈着鱼虾,倒是一派富足之象。
开门的仆人倒是十分客气有礼,一路将众人引进正厅。此时,便有仆婢上了好茶。
不过片刻,便听门外有了响动,先是环佩叮当,渐渐便有了淡淡的脂粉气息。
曾靖心想,大约是那女子来了。
门帘响动处,果不其然一身穿紫色纱衣,以丝巾蒙面的女子先行走了出来,手里还牵着一个小姑娘,可不就是忘忧?
见了那女子,曾靖和燕子露出了和其他人一样的惊艳之色。那女子似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目光,并不觉得局促。
带着忘忧走至曾靖面前,行了一礼。
“昨日小女子带着仆从进城采买,回来时见这孩子晕在路边,就带了回来。当时不知这孩子是府上丫头,并未曾及时使人报信。空劳公子寻找了一日,十分过意不去。”
“今日听她说是将军府的人,便使人去报了信,只是不想当时府上众人都不在,只得将信塞入门缝之中,失了礼。”
“现如今外面世道不太平,女子在外行动多有不便,我家也只能偶尔出去一次,便只能有劳公子来接人了。”
曾靖回了一礼,笑说,“这丫头以前在外吃了不少苦,刚入府时也是面面黄肌瘦的,几个月了才将养地好些了,可能身体还是有些不足,未料竟一时不济晕了过去。多亏了姑娘心善,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回身招呼跟着的牛三将马上挂的礼去取了来,“薄薄谢礼,不成敬意。”
“公子客气了。小女子倒是想请求公子答应一个小小要求。”
“姑娘请说。”
“我与这丫头聊的倒是投机,以后若公子不介意,还请让她多来我这里逛逛。如何找我,我已经告诉了她,倒是不用麻烦公子送她跑这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