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这样我还学什么规矩!”
“不学规矩你怎么进宫!”
“进宫?进什么宫?都这样了我怎么进宫?对了,进宫!我去跟爹爹说,他再跟娘亲吵闹,我就不进宫!”
说罢便跑。
忘忧一把扯住她。
“你拉着我干嘛?”
“你是不是傻?”
“什么意思?”
“你以为不进宫是个很好的威胁你爹的方法么?”
“不是么?当初不是我说不进宫,我爹能妥协把坠子还你吖?”
“当初是当初,现在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你真真是这几日一点没听嬷嬷讲是不是!”
忘忧气的有点想用手指戳明珠得脑袋瓜子。
“当初那就是皇上的提议,并未作数,能不能进宫还要看你的表现。如今圣旨都下了,又给你封号又给你赏赐,已然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你说不去那就是抗旨,要杀头的!”
“所以,你再拿这个去威胁你爹,只能火上浇油。丞相会更责怪夫人将你教的不懂事的!”
明珠瞬间好像全身的力气被抽干净了一般,又无精打采地。
“那我怎么办嘛!”
“我也说不好,但是我觉得,你得把公主伺候好。”
“别看我,也别问为什么,我也不知道,只是感觉。你能用这个威胁丞相,就是说他很重视你能进宫这件事。那这件事你做好了,应该就有机会。”
“好,我听你的!”
清明刚过,雨水开始渐渐丰沛起来。淅淅沥沥的小雨已然持续了将近十日,终于在昨夜降降收止。
今日忘忧起了个大早,伸伸懒腰下了床。
搬进朝阳坞已二十日有余,几日前终于不用天天给明珠守夜了,忘忧便正式住进自己的小屋。
忘忧觉得明珠真的对自己很好,刚进府的丫头跟年长的嬷嬷一样可以有一间属于自己的屋子已经是全府头一份儿了,当她第一次好好打量自己房间的时候才更加惊异。
房中陈设之物,无一不是从明珠房中匀来的,因此皆是异常精美之物。
推开房门,便可入眼一张案几,精雕细刻了春晓百花图,同样制作的小椅放在一边,皆是制作精美,漆面光鲜亮丽,案上还放了整整一套文房四宝并各色纸张。
案几正对的墙上便是一扇轩窗。推开窗就是整个的洒金湖。外面墙角下沿湖边贴了两株柳树,到了夏日,便可以隔窗赏柳望湖。
正面墙边放了一只五斗衣橱,里面整整齐齐码放着新作的各季衣裳。
衣橱边便是一张镂空牡丹纹的架子床,上面还挂着飘逸的碧橱纱,床上铺着新蓄的棉褥子和锦被,放着的是绣了百蝶穿花图案的绣枕,真可说是名副其实的绣床了。
床的另一边还有一只软榻,踏上置了案桌,上面有一套雨过天青色的茶具。
转回门边还有一窗,打开便可正对明珠正房东稍间的后窗。
怪不得人人都说,这朝阳坞里有两间小姐的绣房,一间是明珠的,另一间便是她的。
第一晚在这屋中歇息之时,直把忘忧兴奋的两只眼睛瞪到东方微亮才迷迷糊糊睡着,只觉得睡得无比香甜。
从那天起,忘忧就习惯性的早上起来第一件事便是推开窗,看看还拢着雾气的洒金湖,望着日头就那么缓缓升起,便觉得一天都充满了希望。
不过今日忘忧并没有去推窗,而是郑重的拿起昨夜准备好的整套衣服,精心地穿戴好,然后出门去叫明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