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公子,我不脏吗……”
他笑着说,“殿下无论怎样都是仙容玉貌。”
南雨晴忽然觉得自己的心飘了起来。
梁沛文用据说是他偷来的钥匙,打开了她的牢门。
背着使不上力气的她绕过妖族,奔跑逃亡。
中间,她见到了一个可怕的身影。
看着外表是人无疑。可是身上却有比妖魔还重的阴气。
他穿着道袍,虽然模样端正,可脸上晦暗犹如黑云压顶,浓黑双眼中是化不开的泥潭和沼泽。
他甚至用那嗜血好杀的眼睛,瞥了他们一眼。但是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说。
南雨晴却觉得这人的样子莫名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的。
两个人险险地逃到了一个地道里。
他说,“走不了了,它们发现了我们,正在搜索呢。”
南雨晴意识不清,只能完全顺着他的意思。
两个人蜷缩在阴冷的地道里,南雨晴冷得发抖。
梁沛文说着“冒犯了”,将她拥进怀里。
说不出的安心和温暖,在心中涌动起来。
南雨晴就这么沉沉睡去。甚至就想这么睡上百年。
——
不过他回应的,仅仅只是一个拥抱。
尽管玉骨的眼神弥满深情和渴求,尽管现在气氛好到不可思议。可是对望了许久,他只是将所有的感情强行按捺。
不行,越是这样越是不行。
他错了,错得离谱。
“清许?”
吃惊的反而是嘉慕。
明明以前那么……可是现在他却别扭得过分。
怎么回事?难道得到了就不喜欢了?男人都是这个样子?
可是又不好问出口,就像她在期待发生些什么似的。
虽然她确实是有在期待啦……但她是不会承认的。
嗯,肯定是因为着急救出雨晴,一定不是讨厌她了。
“走吧。”
“嗯……嗯。”
白天的杏梁山,在日光下山水花木,都是一色的葱翠。
相隔几百丈,蛰伏在茂林之中,久踞于枝繁叶茂的树干之上,牢牢盯着妖洞的情况。戴上金凤链,放平心绪,全神贯注地感知妖洞中的细微变化。
她感知力不算很强,要说这方面,首屈一指的还说沉檀。
可能是野兽天生的敏锐,视觉、听觉、嗅觉,都比她强得多。
应该叫沉檀一起来的,都到了这里才想起来。
懊丧也没有用,唯有尽力而已——
可是这么一等,竟然有去无回。
等了十个多时辰,日晡、入夜、又破晓,中间她始终心无旁骛。
毕竟是修道之人,虽于道法上远远不及,但在日常生活方面倒也如乌角先生一般。可以睡上十日,也可十日不睡。可以一顿吃掉一石粮食,也可以十日不食。
不过,确实并不令人心情愉悦也就是了,卖弄道术而已。
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啊?嘉慕全然没能觉察到什么东西。
如果不是坚信花乱不是杀了玉骨,如果不是坚信东陌道长的神通——玉骨出事他必然能够预料到,如果不是有金风链,她恐怕坚持不到现在。
而今又是日落时分,附近终于有了动静。
不过,不是玉骨。
是一个身上的气息极为熟稔的男人。魁梧阴沉,狼顾鸢视。身缠鬼气森森,手上不知葬送了多少厉鬼冤魂。
不久前她就见过这样一个人,在樾山之上。
但这个人和那个人不是一个。更暴戾,也更强。
但他们似乎是同一种人。
现在嘉慕面临三个抉择。
等待玉骨,闯入妖洞,或者追踪这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