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技之光三十六楼，周质感觉仿佛回到了能源危机之前的世界。

这一层整体是一间大型办公室，经过了娜塔莎的维修和改造，天花板嵌着日光灯，六台立式空调吹着冷风，等离子电视连接着老式游戏机，对面是一整套崭新的真皮沙发，开放式厨房里电炉、微波炉、冰箱一应俱全。

楼层中央是从杜康酒肆撤出的实验设备，保持着地下室里一摸一样的摆放规则。

几块古色古香的中式屏风隔出了卧室区域，屏风后摆着周质无比怀念的双人床，床上铺着柔软的白色羽毛床垫。

“老天爷，你从哪里搞到的这么多能源？”

程旭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脸上挂着难以置信的表情，这里的电器大都是政府时代的遗物，耗电如流水。

娜塔莎似乎没听见程旭的问话，打开冰箱拿出一罐啤酒扔给他。

程旭的嘴被啤酒堵住，立刻失去了追问的兴趣。

周质窝在沙发里看着娜塔莎的背影，她正弯着腰在冰箱里翻找着什么，黑色长裙紧贴着身体，柔软的曲线像一根羽毛，搔的周质心里痒痒的。

欣赏了一阵，他感觉口干舌燥，抿了抿嘴唇叫道：“老板娘，劳驾，我要威士忌兑桂花酒。”

听见两人在杜康酒肆时的接头暗号，娜塔莎愣了一下，然后嘭的一声关上了冰箱门：“你脑子摔糊涂了吧。”

周质急了：“真不给我喝点儿？”

“喝这个。”

娜塔莎打开另一个柜子，扔给他一瓶医用酒精，接着拿出一个医药箱，指着办公桌旁的硬木椅子说道：“坐过来，老程缝伤口跟他烤肉一个德行。”

拆线和重新缝合的过程中，周质聊起了自己复活后的经历，娜塔莎默默的听着，连嗯也没嗯一声。

说完自己的事情，周质见缝插针的问了问她的近况，但话一出口就被缝合针猛插了一下。

“如果你觉得我会跟你回匪帮，那你还真是不了解我。”

娜塔莎狠狠的剪断了缝合线，剪刀尖在周质额头上划出一道新伤口。

“你拒绝人的方式还是这么独特。”

周质龇牙咧嘴的吸着凉气。

将医药箱收好之后，娜塔莎回头看了看程旭，他正躺在沙发上鼾声大作，于是她压低声音道：“你应该知道我的雇主是谁，他除了给我丰厚的报酬以外，还为这栋楼提供了专线供电，这里消耗的能源都由他买单。”

周质哦了一声，他早已猜到娜塔莎的收入来源，寄生系统收集装置就摆在她办公桌上，为摩耶兹和卡尔卡尔提供技术服务果然收入不菲。

娜塔莎一脸同情的笑道：“至于匪帮，撤出地热带之后，你们应该连日常能源都开销不起了吧。”

周质耸耸肩表示无法否认。

娜塔莎的拒绝在预料之中，她的处事哲学和卡尔卡尔很像，对他们来说，生存高于一切，权力和能源是获取生存空间的必要筹码，筹码越多他们越会感到安全，情感和良知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则只是餐后甜点，酒足饭饱之后才会稍加考虑。

周质略作思忖，说出早已准备好的台词：“如果我是你，有多余筹码的话，我会两边下注。”

“我知道，你一直都在两边下注，自己当了匪帮头目，又帮铠鼠公司在企业联盟上位，暗中支持大岛的能源实验，又想要阻止他掠夺灵魂。”

娜塔莎从办公桌下拿出威士忌，拔开瓶塞倒了两杯酒，端起一杯一饮而尽：我不明白的是，你自己想得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