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萧在心碎当中,认清了现实,不得不抽回落在远处的目光,转了身,一瘸一拐地离开。
站太久了,全身都没有力气。
尤其是肌肉神经萎缩的右腿,艰难地挪了挪。
身旁的助理严峻扶着他。
他道,“还有多久登机?”
“三个多小时。”严峻又问,“老板,真的非要走吗?”
程萧艰难地迈着步,答得风马牛不相及,“一会儿提醒我爸我妈,让他们结束后就到机场。”
严峻只好点头,“好,我只是有点舍不得这里,而且不想你和太太分开。”
没有太太的日子,老板过得一点也不开心,像个活死人一样,甚至是行尸走肉。
严峻很不开心。
程萧悲凉道:
“舍不得有什么用?”
“”
“人生就是一条辗转坎坷的长路,注定了会有许多的离合与悲欢。”
“”
“人聚人又散,这是人生的常态。”
“”
“我们无力改变。”
他的声音本就虚弱,又悲凉到极至,听起让严峻的眼睛都有些湿了。
那头。
葬礼结束时,苏小米已经哭了个泪人。
程建国与罗锦秀夫妇要走,可她不能去送别。
因为她这边参加完程萧的葬礼,等会儿还要去舅的衣冠冢前,送别舅舅。
一天之内,她要送走自己的两个亲人,简直就是致命的打击。
她已经哭得没有力气了,抱着罗锦秀声音沙哑地喊着。
“妈妈!”
“”
“您和爸爸可不可以不要走?你能不走吗,我不想你走。”
罗锦秀估摸着登机的时间,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心疼地拍着苏小米的背,“小米,爸和妈以后会回来看你们的。”
苏有荣是知道程建国的,一旦做了决定的事情,就不能再改变。
他从罗锦秀的身前,扶过自己的女儿,才发现小米全身都是冰凉的。
这大夏天的手凉成那个样子,好像是发着低烧。
而且苏小米确实是没有力气了,只能靠在苏有荣的肩头,无声无息地哭着。
苏有荣拍拍她的背,“小米,乖,让你公公婆婆上车,他们一会儿赶不上飞机了。等你想他们了,爸带你去的他们。”
说完,苏有荣又看向程建国和罗锦秀,“老程,你带着锦秀上车吧。我们就不送了,还要去看看炳逃。”
说到这里,苏有荣也有些哽咽。
一天之内,送走了女婿,又要去送小舅子,让人伤痛不已。
程建国拍了拍苏有荣的肩,“老苏,后会有期。”
“走吧,走吧”
离别总是伤感的。
苏有荣轻轻揽着小米,不去看老程夫妇上车的身影,眼眶也有些潮湿。
几十年的老朋友了,这一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
等程建国和罗锦秀上了车,苏有荣才带着家人,又去了傅炳辉的墓碑前。
轮到苏小米献花的时候,她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傅炳辉的坟前。
“舅舅你怎么也丢下小米了。舅舅,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