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高空落下一把黑伞,白日不见光,此时六县漆黑一片,反而是有明亮之意,令人费解。
其开合之时,大放凄婉之声,沿着伞柄流出血线,一黑衣人自伞中走出,众弟子都为化真境,被此音冲击,还不至于昏厥,可怕的是神念被衰绝,不出三尺之外。
刚才讥讽之语出他口,此时开伞立半空,堵住东北之路。
“还有几位同伴,都叫出来吧。”易长老投出符剑令信,遁入虚空,报信门中,眼底载有决死之意,声似呢喃,“一个时辰。”
微弱之语传遍场中每一个人耳边,各人观感不同,青衣人不见动静,倒是那持伞黑衣人紧握伞柄,低头不语,颤抖的肩膀,压抑不住的笑声,惨白的嘴唇,带出沙沙之声。
手中黑伞逃出,打开有五尺宽,法力一转,伞架崩开,幕布分裂,以木杆为脊柱,小枝为骨骼,黑布为皮,构架为人。
魔气忽显,铺设三丈,浓稠的魔气中,镣铐之声叮啷作响,一鬼面之人侧身而出,身姿挺拔,鬼哭狼嚎之声突然出现,他面上不见寻常人神色,冷寂如深海,真我修士的气息就是他存活的唯一证明。
“灵觉伞?”
“易长老见识不浅,原路返回,我三人放过你们,泠墨真人也不能怪罪于我。”
他此语一下,众弟子喧哗起来,三位真我修士堵路,能安然退走,自然是好的,这也不是惧怕了他们,而是众弟子不明今晚之事,才有避开此战的意思。
易长老嗤笑一声,运转法力,吼道:“魔音岂能乱我静远心志!”
一生之中,斩妖除魔无数,对于危险的嗅觉,易长老自问不下于人,越是绝望之时,他就更能体现一位门派长老的能力,护法之名,结弟子之心,抗外侵之敌,静远派五位长老中,以他为首,是派中真正的瑰宝。
将众弟子从侥幸心理中拉回,他解下腰间玉叶,目有无限情思,言不尽三两意,用力一握,碎玉明志,吟道:“静看草木枯,漠视云河舞。”
“唯我静远!”
声如擂鼓,揉皱思绪,静远派弟子受其激励,纷纷扯下腰间玉叶,高举过头,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大声附和。
几百名化真弟子起法决,步行天星,绕走易长老,万余碎光汇玉宇,阵法起无垠,似有万江奔流,草木盛开,不明而明,恶念抛却,只留静心照流水。
易长老立起百丈法身,自由行走其间,正统炼阳法体浑厚其身,浩明之意震荡而出,三百里外明亮凡心,三十里内风萧萧,此刻起,阵灵既是他,他既是希望,各人生死都关系在他身上。
“来吧!”
易长老邀战,西漠三人见他不走,放弃追逐吞食的打算,会与一处,鬼面人出声言道:“听闻静远派以阵法见长,此三百六十数,为九死一生,二位道友可有破阵之法?”
“闯!”青衣人还是面无表情,冰冷的声音传出。
“妙!”黑衣人点头,声音轻细犹如少年。
三人言行一致,法力自躯体出,都是立起几百丈法身,锻身符散出,灵光乍现,隐藏进体内,冲步入阵!
战场看人心,连那青衣冷面之人,都是轻舔嘴唇,目透凶光,暴露出嗜血的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