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近年底,宋问走走停停,奇迹般地未与修道之人相撞,化真修士可不像他一样,运起法力就得上高空,既然入世,就该面前于人,百年之后也好顺利扩充门派,不展示出仙家之术,他人又怎会心甘情愿入你宗门。
因此,天地剧变以来,过了许久,西清各地相继传开,真有仙人在本国修行,只是自己无缘相识,不说赵国,六洲都掀起寻访名山,探求仙缘的热潮,可是能找到的屈指可数,有机会入门的更是凤毛麟角。
众人才知法不可轻传,天地灵机不显,常人就是有功法在身,都感知不到灵气的存在,他们却不管这许多,既然仙山寻不得,也可守株待兔,等仙长到来,到时候也可求他几粒仙丹,吃了岂不是也可享长生?
此方世界书卷难求,世人愚昧,哪知这长生之别,都是成仙得享长生,这飞天遁地,可不就是成仙?求城隍不得,众人的目光都是转向来往的修道之人。
只是,西清各地早就陷入混乱之中,月余时间,竟然无一派得灵山福地的消息传来,实在是各处山脉如雨后春笋般,除了云州,南北九州,加上东部海州,都是遍布新起之山,探明也是要时间的。
何谓灵玉?通识天意,得以通灵,就算不像化灵成形的法宝一般,但也是有居安思危之感,走过的寻常河流未必就不是灵河,各派修士也不敢掘地三尺去找,当年做此事之人,早就消失在人间。
掘出的是深眠地下的异兽还好,要是将灵河损毁了,他们就得原地陪葬,各凭本事去找机缘,求仙之人如是,修道之人亦如此。
要说这西清修道之人,最低调也最悠闲的,当属宋问师徒,寻寻觅觅间已经走过了多少地方,宋问也不知,只了解到,这平静祥和的西清,恐怕被浮躁的心所扰乱。
连他路过的学堂,都少见学生能稳坐席中,更不用说大户人家合资开办的家学了,桌椅板凳从来都没坐满过,都有仙人了,还读书作甚?
读书可能长生?做官可能长生?
有清醒之人看透此类厌世之象,正在全力纠正众人之心,效果微乎其微,难以将自我沉迷之人唤醒,都是呼吁赵国朝廷出法令,以正视听,宋问已经看了不下十篇布告贴在城门。
“未曾想有此风波,财帛动人心,生命更是珍贵,世人诚不欺我!”
带着感慨,宋问与秋菱步入城门,寻常人见他一副书生打扮,带着眉清目秀的小姑娘,都不以为意,这年头,不背个剑匣,带把长剑出门,都不好意思将自己称之为云游之人。
“先生,您是仙人吗?”
已经不下四波人来询问他,每次都只是回答:“我携徒儿远游,防身所用,不敢言说‘仙字’。”
“那倒是可惜了!”
他不知是可惜宋问,还是他自己,又或是可惜自己满屋的财气,听说修仙无财不行,市面上的玉石宝器大卖,仙人怎么会拿那等黄白之物,肯定是风雅有意趣的最合心意,大家都如此说,他便如此做......
“菱儿,你玉如意可要给为师保管?”宋问回头问道。
秋菱收回目光,抬头看向自家师傅,说道:“不用了,师傅。”
“嗯,那你可还保管好,这里玉石缺失,可是珍贵得很。”
新桃尚未换旧符,辞旧岁迎新年,张灯结彩不嫌早,元日将至,赵国朝廷给假七日,除夕夜安心守岁,往常有宋问这等人游历至此,众人还多看两眼,今日却无人指点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