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小小的院子里,他将马车卸下,牵马进棚子里喂好草料,将宋问师徒带到主屋里安置好,就匆匆出去了,好不容易来客人,他也没有功夫去招待,不处理好马车和清洗驽马,明日出门可不好揽生意。
宋问趁他出去,将崭新的披风重新交给秋菱,进到屋内,简陋的草席两三张,宋问拿过来铺好,招呼徒弟坐下。
秋菱干脆将披风叠好放在剑匣之上,用那本经书压好,拿起青竹把玩着,目光不离在外忙碌的刘进,见他许久未进来,才将目光看向自家师傅,轻声问道。
“师尊,为何不去帮他?”
宋问也不解释,笑着说道:“菱儿且看好了。”
他起身步出屋外,刘老汉来回两侧草屋,忙得不可开交,见宋问走出来,还以为他要讨些吃食,头也不抬地说道。
“请先生稍坐,待我收拾停当。”
“宋问腹中还未感到饥饿,只是想看老丈有什么要帮忙的地方,我也好尽绵薄之力。”
“哎呦,我知先生你有武艺在身,可这等事还得老汉亲自料理,不是瞧不起您,每日都是我一日打理,要不这身老骨头可就散架了,我就是闲不下来。”
刘进又将宋问推回了屋内,顺便询问秋菱可要热汤,虽然看她面色红润的样子,不像是被寒意侵入的状态,但女娃子,难免有个洁净的习惯。
“多谢老者,秋菱还可忍受。”秋菱清亮的声音响起。
刘进也不坚持,吃完晚饭,再做计较,转身继续忙活去了。
宋问解下剑器,见秋菱还是看向自己,轻声叹道:“菱儿,有些事也要考虑他人情况,并不是一味帮忙才是好的。”
他趁老汉不注意,挥手将那缰绳清洗干净,刘老汉正在清洗马车内部,回头要将手中抹布浸水之时,低头见马缰滴答着水,并不记得自己清洗过,这回心里的步骤又混乱了,下车将手中的活计又捋了一遍。
许久之后,才摇着头上马车清洗,嘴里嘟囔着:“怪事,没记错步骤啊,怎么这缰绳清洗过了?”
“老丈!您记错了,我看到您清洗过了,肯定没错!”
“是这样吗,多谢先生!”
秋菱仰起头,看向师傅,默默不语,宋问指了下双眼,又拿起她那根青竹敲了下脑袋,说道:“观察,细心,明他人之行,才能予他人所需。”
上车之时,宋问就注意到了这位老人家的举措,一板一眼,有条不紊的行为,一如他谨慎的话语,莫不是以军伍中的习惯而来,擅自打乱他的节奏,可不是件好事,特别是对一位老军伍来说。
秋菱似懂非懂地点头,过多的善意,让她忘却了靖王府的几年生活,或许她从未将靖王府的生活当作是人生的旅途,一如她被遗忘的前十五年,随时光而散,不留丁点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