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者有意,听者有心,宋问放下比划的双手,良久,又拱手说道:“烦扰船家,告辞!”
赵子玉正等待下文,没想到宋先生突然辞别,知道事有曲折,忙问道。
“宋先生,可是对方不渡我们?”
宋先生摘下裹在双眼的黑布,光明重现,泪水早已风干多时,耳中再不闻江河之声,转头看向同伴,言道。
“道兄,听我一言,来日再来此地,如何?”
在他意料之外,赵子玉似是早有准备,低头看向那干枯的河道,紧握手中枪盾,说道:“我明白了,赵某终有一日,会独自前来领教的!”
宋问见他虽然情绪低落,但还是压住了冲动,并未疯魔,也是放下心来,两人有惊无险来此,说是寻人,彼此心中都知道,这不过是安慰自身的话语,如今希望不在,早归人间修行才是正道。
穿过雾障,两人又来到黑水河边,赵城隍见他们安然退却,不再提心吊胆,相比那位从未谋面的弟妹,他还是珍惜眼前之人。
宋问又将神念沟通忘语河,神桥似亘古永存,不再跨河搭桥,隐约可见桥影,顷刻而成神桥,有先前过桥为例,二人搭肩缓步前行,谁知忘语河反应全无,彻底沉寂。
九步过桥,宋问很是识趣地将手中符令送走,耳边又起喃喃之音:“不错!知难而返,蓄势以待来日,老夫再送你一言,‘正我明心,得享大道’!”
宋问不知他说这八字何意,只是将之深藏心底,赵城隍在他愣神听声之时,已经到了二人近前,问道。
“咱们走吧,宋先生?”
“走!”
宋问张袖一扫,白光闪过,三人消失在忘语河岸。
“玄清,你贪婪,无耻!”
“噫~道兄何处此言?”
“我三人特意放水,送那后辈过河,你竟然独吞两道符令!”
“哎?我后辈子弟送我入门礼,与你何干?”
“无耻之尤!”
神桥淡去,忘语河重归宁静,河水静静流淌,犹如千古不变。
恭山县城隍庙
白光一落,宋问三人身形既出,回到庙中正殿,众人都侧目而视,秋菱回头,笑靥如花,驱散了三人心中的阴霾,恍若隔世。
赵子玉拱手说道:“宋先生,三哥,此去一别,不知何日再见。”
赵城隍未见忧伤,注目眼前眼露坚毅之色的幼弟,伸手拍他肩膀,道:“子玉,为兄也不知送你何物,只愿你得问大道,心神安康。”
宋问听他兄弟二人各述衷肠,不多打扰,独步下台,越过白月,走到秋菱身边。
“师尊,午时已过,您可是食言了。”秋菱少见的未起身恭迎,只回头笑言自家恩师。
“宋先生,您再不回来,我这身官服可要姓秋咯!”
宋问解下剑器,掀起下摆,席地而坐,微笑着说道:“有这等事?”
对面的武判官看同僚说起,也是放下手中公务,拿起一卷竹简健步走过来,在桌案对面盘坐于地上,展开手中竹简,道。
“请先生一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