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儿,可以不喝茶了吗,为师口中自生玉液,无需补水。”宋问有些无奈的声音响起。
正在倒茶的秋菱抬头看了师傅一眼,手下动作不停,续满了那一杯清茶,盖上白瓷盖子,掩住了袅袅升起的白雾,放下茶壶,双手捧茶放在师傅面前,“叮铃铃~”那茶杯有些摇晃,宋问忙用手按住,轻轻掀开盖子。
整张脸沉浸在迫不及待升腾起来的白雾中,歪头看向中庭的小梅花树,细细地品茶,他觉得看风景喝茶也是不错的爱好。
秋菱看着他喝完了,才收拾好桌面,端上托盘去外间,她准备打扫好厨房后,再去照料小梅花树,然后就是将贪玩的白月抓回来,监督他一起修炼。
宋问百无聊赖地看着自家徒儿细心地照料小树,高声说道:“菱儿,梅花自有坚韧之心,何必时时刻刻去照顾它,你要学会让它自我成长!”
“师傅,它还小,怎么自我成长,再说我也不多做干涉,就是简单的除草和浇水。”
好吧,他不想再争辩,这样会显得他更加的无知。
......
“先生!先生!!”从坡下传来白月凄惨的声音。
宋问不想理会他,自己贪玩,整天不好好修炼,瞎跑什么。难道他引风君要在这里找回失去的童年,来一个追蜂引蝶,在清晨下开始美好的秋游?
一头灵兽,不需要重返天真,他此刻就处在未化形的幼年期,最关键的时期,每天的吞吐日月精气,或者依照修炼的法门引导灵气,这就是他每日的工作,刚经过雷劫的他,要再次积累体内的灵力,为下次的冲击做准备才是。
他不想耗尽最后一点寿命,就得努力冲击境界,而不是像他们一样,等待那莫名的时机,白月也明白这个道理,可是他就是要以行动来抗议秋菱的“暴行”。
得不到宋问声援的白月已经放弃抵抗了,任由秋菱骑在背上抱着脖子,缓缓向上走来,他可不敢把少女甩下去,宋先生此刻肯定在观察自己。
他闭着眼睛慢慢摸索到草屋前,卧在地面上,等秋菱下来才抖开身子,他虽然是灵兽不轻易受外界污秽影响,但遵照吩咐,还是溜着眼珠做完所有的流程,踏着临时拼凑起来的走廊,踩着脚下的麻布,使劲蹭了几下,才进到屋内。
宋问看他眼神迷离地看向门外,轻笑了下,也不安慰他,等会他就会自我恢复的。
等秋菱最后进入房间,与他们一起修行时,整个山腰早就围绕着泛着花香的清风,白月也已经陷入特殊呼吸下的浅睡状态了。
没再理会白月,秋菱轻手轻脚地走到师傅旁边,收拢衣摆,盘坐而下,开始一天的修行,身上的月白长衫与旁边的玄色袍服的宋问相互映衬,这是她特意去挑选的,总不可能一个师门都是统一的衣服,那多呆板啊,他们也不是严谨的宗派。
烈日刚有所倾斜,正值午后,秋收尚未完全展开,所以种植了第二次稻谷的恭山县人,并不着急去收割稻谷,纵使临县有兵匪横行,但他们长久以来的习惯,都促使他们在家闲谈,种菜养家禽,而不是冒着太阳忙着收割稻谷。
而且今年的稻谷又是迟迟不成熟,他们也没办法啊,只好待在家里。
原以为能清修的宋问,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来拜访他,而且还是他以为很难再碰面的人。
金秋九月,紫云上下的山村土路,随着稻田的分割,蜿蜒不定的土路,被秋风下翻腾的金黄色麦浪遮挡,行人路过也会时隐时现,在赵国这异常炎热的秋天里,这里也许可以带来些许的凉意。
“大伯父,您说的神仙就是住在这里吗,我不信。”本以为只有风吹过谷子传出的沙沙声,午后的稻田里,竟然也有人的声音传过来。
除非有很重要的事,要不岂会有人冒着恶毒的烈日到这荒郊野外的。
“你懂什么,听大伯父的准没错,我孙儿汉青给你争取的机会,可得珍惜啊。”有一道苍老而不失威严的声音回答道。
原来竟是傅家大长老亲自带人来回访宋问了。
前些日子,宋问刚记起来送信回傅家,亲手交到了大长老,傅义的手中,宋问走后,傅汉青被仙人收入门下修道的消息就传遍了傅家庄,他们也才知道,原来宋问也是仙人啊,早知如此就该在门前请教几番呀,很多人都是唉声叹气的。
他们想,傅汉青能搭上宋先生的东风,去什么云月观修行,将来说不定就飞天遁地,长生不老啊,自己讨好一番,说不定也能呢?再不济,去宋先生座下修仙也不错啊,他不也是仙人嘛!
这些小插曲,以大长老为首的大房一脉都不想理会,也没必要去理会,他们大房已经稳坐钓鱼台了,自可以坐看风云变幻。
只是三房执掌傅家,族长经受不住三长老一再的恳求,就去求着大长老,也带三房的嫡子傅家先,也就是之前被幻妖傀儡所迷的傅汉青的二族叔,来紫云山撞撞仙缘,兴许又出一个修仙的苗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