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指了下身前的地板上的凝实黑纹:“不见沟壑。”
灵犀道人正要追问,宋问已经想好怎么回答,字正腔圆地说道。
“诸天之下,各有生门,不以日生烟,不用法为先,可称道者。”
言若清玄,此方灵机争先涌入,化作轻烟扑磬,响声三起三伏,道音不绝,青羽道人面露动容之色,起身作揖,良久方才直身而立,恭声说道。
“君之道,在紫虚,我不及也。”
说罢,将龙螭剑捧起,往宋问身前一送,迟疑一下,宋问便坦然接受青羽道人的美意了。见双方交流完毕,宝阳真人站起来,高声说道。
“宋先生和青羽道友君子论道,不得不道一声,好!”
宋问接过龙螭剑,便和青羽道人对视一眼,知其心意,就不再故作矫情,在青羽道人的目送下,先行退场,青羽道人随其后入座。
“师兄,你为何认输?”青羽道人闭目不答。
“宋先生,‘道’欲何往?”宋问也是不答。
二人都有自己心中的道,只是青羽道人自问己道不及宋问之道,犹如江河不知海之大,且海洋已经为江河指引通向大海的方向,做与不做,一切随心。
“宋先生,您这宝剑可了不得,以龙螭为形,星沙为底,灵韵天成,有朝一日未尝不能化形而出。”
不语真人拿着宋问的剑左看右看,不住地赞叹,好几番都想拿她的花篮换取他的宝剑了,宋问只能随她左右摆弄,也不答应也不拒绝,她自有消停之时。
宝阳真人上前总结,怀义真人也是好奇地看向宋问,拱手说道。
“宋先生,没想到您道行不深,道义却有如此奥妙,改日你我切磋一番,如何?”
宋问想不到一向严肃认真的怀义真人,也有这般闲趣,正要回绝,另一半的风清真人又说。
“师兄说得对,来日一起切磋,印证你我之道,岂不美哉!”
这会宋问彻底无奈了,只好暗自扶额,心想自己这会风头太盛了,看对面那些目光如电望向他的人,都是蠢蠢欲动。
“这可如何收场啊,再来几位,自己是神人也吃不消啊。”
“就看过那几本,再来几人,可就无法应对了。”
幸好论道之时,为了照顾有所感悟之人,一向都是宽容一炷香的时间,也就是悬在空中,不引自燃的檀香,正好是一场辩论的时间。
宋问实在受不了对面这些人的眼光,只好闭目养神,以神念观看其他道友论道。虽然比不得宋问和青羽道人的精彩,但众人也都是各派的精英,也是让宋问大有收获,深感不虚此行。
宝阳真人下场后,也是对宋问投去赞许的目光,毕竟是有他们云月观的坐席的,宋问辩赢了,他们也是脸上有光啊。
宋问沉浸在每个人的道义理念中,对于这个世界所谓的“道”有了更深的理解,也对自己心中的道义之念了解更为透彻,所以说每一份成功的背后,都需要他人汗水的积淀,哪怕他说的道自己并不会走,但是还是会有所裨益。
宋问以为接下来没有自己的事了,但是他想不到的事,木秀于林,必有风欲摧之,纵使是微风......
“贫道长真,斗胆请宋先生指教!”
宋问听到稚气未消的声音都被惊到了,开眼一看,原来是丰山派渡墨真人座下关门弟子,今年未及弱冠的长真道人。
见宋问有些吃惊,一旁的怀义真人暗自提醒他道。
“宋先生休要小瞧此人,他以孩提之时入丰山派,拜入渡墨真人门下。”
“一年入道藏,随后十四年,未得寸劲,今年却是一鸣惊人,于山间采气时,有感于天道,一步迈入化真,可谓天纵其才。”
怀义真人很少夸人,但这又是事实,宋问听到这长真道人如此厉害,也很感兴趣,他也想见识一下与自己经历极为相似的人,是如何的优秀,至少心理上不能输给他嘛,好歹自己也算一日千里了。
宋问将龙螭剑交给不语真人保管,手持玉如意,轻划一缕玄真气,如仙人洒露,周身宝光莹莹,他需要将自己带入玄妙的境界,与玉如意相呼应正是他自己琢磨出的一个法术技巧。
“请宋先生手持夏虫,使其有语冰之能,如何?”
长真道人举起手中的夏虫,略带狡黠地说道,这是他师祖出的题目,正好拿来考校一番宋先生,自己处于不败之地,如此完美。
宋问走上前,仔细观看静静卧在长真道人手上的夏虫,所谓九衍十大奇物,这夏虫就占据一位。
此方世界的夏虫与宋问来时的世界却也不同,它以柔似丝绸的玉壳覆身,不轻易受人惊吓,全身浑然一体,只有纤细的长触角伸出,在空中点起淡淡星光,全身雪白,犹如云雪素裹,巧夺天工,乃世间少有灵物。
宋问好奇地伸出手指,轻点触角上的星光,只觉得自身清气与它相辅相成,十分亲切,却又极其陌生,好似多年不见的老友,但是宋问却不那么觉得。
他不相信世间有如此完美之物,全身无一处瑕疵,纵使是他的玉如意都有缕缕轻烟融于其中,那云月观的宝镜都有一个小小的缺口,即所谓天不容无缺之物。
“宋先生,可是知晓夏虫之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