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口下的人正是戴面具的天子,他没有离开,也没有紧张害怕,而是来到跟前,抱刀仰头注视着柳轻。
洛川口上的虎卫已经挽弓搭箭,只等柳轻下令,便毫不犹疑的射杀这个上前挑衅的人。
柳轻一看面具,心里扑通扑通跳了起来,这个人她知道是谁,也知道面具下的这张脸意味着什么,以前她不能认这面具下的脸,现在同样也不能认,摘了面具他是天子,他戴上面具,只要不认他什么都不是。
柳轻让虎卫收起了弓箭,她朝关口下喊话:“文公子,这兵荒马乱两军交战,你是怎么混过来的?”
天子仰头回答:“本公子要混进来很容易的,不知道影公主给不给混这洛川关。”
柳轻回答:“不可以,文公子你回去吧,一只鸟也别想飞过洛川口。”
天子不死心,仍然仰头又言:“大老远的一趟不容易,而且本公子与你父王很熟悉,放本公子进去讨点水喝怎么样?”
柳轻突然警惕了起来又问:“文公子一般都喝酒,什么时候好这口,喜欢喝茶了?”
天子忍住耐心回答:“好吧,本公子说实话,本公子是来讨酒喝的,只喝酒和你父王叙叙旧,其他事不做,这样可以吗?”
柳轻回答的也很爽快:“既然这样,那你扔了武器,再放你入关。”
柳轻见天子扔了手里的刀,她从城墙上蹲了下来,拽了拽思王小声问:“文公子要进来了,是父王您亲自接待,还是本宫替父王待客?”
思王问柳轻:“多少人?他身后的将军都是谁?”
柳轻突然一愣,慌忙又站起来向洛川口下看了一眼,见仍旧只有天子一个人,她准备回答思王,却见思王已经起身下了城墙,柳轻也领会到了,这思王是不想让她干涉这件事。
思王见了戴面具的天子,没有装不认识,也没有向往常一样行礼,而是很平淡的一句:“大公子,好久不见,今晚洺之汐,牡丹露,还是洛康纯呢?”
天子却向思王行公子礼:“十分想念三公子,你是主家我是客,这要喝啥酒,你三公子说的算。”
“柳轻,拿洺之汐来。”思王朝帐外喊了一声。
天子端起酒碗闻了闻,掩袖一饮而尽,放下酒碗问思王:“三公子,洛川背后两拨大军互相厮杀,本公子这才有机会混进洛川口,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思王又替天子倒了一碗酒回答:“只听说驻军平叛呢,突然为什么打起来我也不清楚啊。”
天子捏了一块点心搓了半天,仿佛在思考什么,然后开口:“对了三公子,我路过那儿的时候啊,见两拨大军厮杀,这盔甲衣服都一样,就头盔上的羽翼有白,有红,那白羽翼大军啊,好像战旗上有司徒两个字。”
思王轻轻放下酒碗想了想,然后朝天子摆摆手抱怨:“管他司徒司师的,反正都叛军让他们打,别扰了你我的酒兴。”
“就是,就是,来来我们继续喝。”天子说完,端起酒朝思王示了示,他掩袖喝完擦擦嘴,也跟着抱怨“天怒人怨的,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
天子与思王的话不难理解,两个披着伪装的男人互装不认识罢了,天子的意思就是,他司徒父子也造反了,已经杀进了洛川口了,问你思王知不知道什么情况,有没有什么打算,也许在表示唇亡齿寒的道理。
思王与天子边喝边聊,无所事事一样,仿佛他们不曾是敌人,也一点不着急,柳轻倒是旁边听的直冒汗,这天子也是的,叛军都杀到他大营了,还有闲心出来喝酒,也许她根本不了解眼前这两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