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朦胧,青草护庇着黄沙,风卷残云天边,有骤时降雨的冲动,蝗虫吟唱,向无尽的夜色高歌,牛羊失声,聆听千军万马出营。
“咴儿”,一声马鸣。
胡汗大军列阵待校,强弓劲弩身着天朝战甲,勇猛粗狂的面孔,在京师精良装备的衬托下,个个不怒自威,有嗜血一切胆敢侵犯者,当然,这不是一场拒敌保国战争,而是一场与皇权的厮杀较量。
汗王子大营内,做了数年人质的他,终于从京师被放了回来,曾经的海誓山盟,曾经的互不侵犯,如今都随两位起盟代表而毁约,这也许不是最初的定义,但是当初的定义一切又都为了什么。
天子册封的一切,胡汗各部早已经不满,要不是汗王子被居京作人质,胡羌大军早举兵入侵,如今不等胡羌施压,思王就放了汗王子,这不是思王想做的,但是又不得不做,不为一朝英雄梦,只为红颜叛天子。
男人,什么才是真的男人,思王这样的人又是怎么样的一个男人呢,放走胡王子的那一刻,也许,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一心拥护北宫霸主,换来一身新伤叠旧怨,弃君护新主,他也不清楚是对是错,但是他依旧初心不变,坚持一颗忠君保国的真诚,只是人换了一个人而已。
月隐浮云,马嘶士狂,一路高歌一路酒,向虎卫驻军开拔,漫天火把摇曳,犹如天空中的倒挂星河,大军虽然无法媲美日月,但勇士足足二十余万。
汗王子阔别了两年的战马有些狂躁,驮着一身中原公子气派的旧主,它有些兴奋,但是却有点不太高兴的样子,吐着粗气有把汗王子摔下马背的怨气,这马上的汗王子也一样,不但没有安尉几年不见的战马,反而低头骂了一声:“畜生!”
左玄骑马在汗王旁边,而是笑的十分开心,也许是因为终于不受控制,她可以随时放飞自我,更多的是她心中拥护的那个人,终于忍受不了要行动了,她替思王高兴,也为思王感到伤心,试问,多年坚持的立场,一时间全盘否定,是多么令人痛苦的事,犹如爱了一个很久很久的人,突然瞬间放下了,这颗心是开心还是该难过。
汗王子驾着不太听话的战马,看一眼心事重重的左玄,他用马鞭戳了一下左玄:“爱妃怎么了?一脸凝重是替思王担心,还是担心本王子的安危?”
左玄没有看汗王子,而是盯着手里的马缰开口:“都担心,谢谢夫君能容忍,能忍本妃心装两个男人。”
汗王子勒住战马,盯着前方安慰左玄:“爱妃对本王子的呵护,犹如母亲对孩子一样,你心中虽有两个人,但是你不是已经嫁给我了吗,就为这个,本王子殿下此生无憾。”
左玄也勒住战马,身后的将士也纷纷勒马停了下来,左玄不只是几次被汗王子感动,而是一直都是,她温柔的望着汗王子:“此事思王如果办成,你我浪迹天涯好吗?我不想做王妃,也不想你做汗王,左玄想平平淡淡服侍夫君一生,百年同枕葬黄沙。”
汗王子下马,把左玄抱了下来深吻很久,然后深情的望着左玄:“爱妃担心将来本王与思王为敌?还是担心本王做不了王储,你给夫君一个答案可以吗?”
左玄看着虎卫已经战车出动,气势逼人的列阵而来,左玄转身抱着汗王子轻声:“是的,我们不要打了好吗,我们撤军吧!”
汗王一把攥住左玄安慰:“爱妃,你冷静冷静,撤军!他思王怎么办!”
左玄摇头抽泣:“不,我管不了,我们别插手了,我们走吧。”
汗王子垂头丧气,狠狠的握起拳头又放下:“为什么?你说吧,说了本王马上撤兵。”
左玄缓缓转身,颤抖着指着对面的虎卫大军抽泣:“他们是谁,是我左玄的同胞,是思王府的骄傲,一些还是我曾经的部下,我不要互相残杀,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