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突然转身怒视柳轻:“不要!就是欺君!”然后他双手藏于袖中,又一副高不可攀的样子讽刺柳轻:“你跟朕没关系,当然必定是个公主,你可以称思王为父,他认不认你这个公主朕不管!”
天子慢慢踱步出了天牢,柳轻愣在原定长跪,她朝天子背后嘟囔一声:“仙丹吃多了……!”
思王一副苦瓜脸看着柳轻,柳轻起身双臂抱膝坐了起来,她埋怨思王:“殿下,你怎么不阻止!”
思王嘴巴叼着草无奈回答:“阻止?你让父王怎么阻止?”
柳轻抹了一把鼻子:“这么多年奴婢什么罪没受过,如今连伺候半辈子的主子都瞧不起我!”
思王用稻草捅捅柳轻:“哎,哎,我这不认了吗,怎么瞧不起你了?”
柳轻拎起酒坛朝嘴里灌了一口,然后狠狠的“啪”把酒坛摔的稀碎,朝思王咆哮:“认!你凭什么认?我你生的你养的?”
思王才不管柳轻生不生气,他突然神游魄离,半疯半傻的样子指东问西:“你是谁?你在哪里?谁尿过本王一袖子?谁拿本王的玉璧拍苍蝇,烧本王的书,薅本王的毛,头卡在狮子腿下,偷骑战马,换牙,长智齿,闹肚子,发癔症,尿榻……。”
思王念咒一样,一口气从穿开裆裤念叨到柳轻换牙,而柳轻已经听的泪流满面,她抽泣着问思王:“您都知道!为什么又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思王心平气和回答:“哪有那么为什么?我是一个王爷,不是一个父亲!”
柳轻擦擦眼泪:“您知道奴婢多委屈吗?”
思王捋着半截稻草仿佛又灵魂出窍了,他表情特别丰富:“本王哪知道谁委屈不委屈,本王自在就行,思王府那么多人,今天他家死人了,明天她家又死了,死着死着过年了,过着过着死光了,酒洗肠胃,夜仰长空,天明怕天黑,天黑怕天明,他们不委屈,本王不委屈。”
柳轻已无言以对,起身朝思王行礼:“您保重,奴婢困了。”
思王双手伸出囚栏,柳轻上前双手握住,思王一用力把柳轻拥在了胸口,隔着囚栏二人依偎了一会儿。
柳轻红着眼闪着泪花,嘴巴咧的像个瓢:“我们回家,不做王爷不要封地,做回正真的自己可以吗?”
思王放开柳轻:“这是本王的家,本王余生的归宿。”
柳轻背过身去抱怨:“您故意的!还嫌奴婢哭的少么?”
思王恢复了以往的姿态,他一本正经的告诉柳轻:“本王恐怕出不去了。”
柳轻勾着头反驳:“可以的,只是你不想,这囚栏根本没有锁,这天牢一个看守都没有!”
思王轻声回答:“越是这样,越不能出去,你看到的只是表面,危险往往藏在背后。”
柳轻试探性的问思王:“奴婢回去以后,不会再也看不到殿下了吧。”
思王袖子一摇,微笑着安抚柳轻:“说什么呢,本王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柳轻把吃的用的给思王递了过去请示:“奴婢可以找妤美人向陛下求情吗?”
思王没有拒绝,他摆摆手:“去吧,不过小心点,别惹不必要的麻烦。”
“知道了。”柳轻回答完,准备离开。
思王仿佛想到了什么,他拽住柳轻,从袖口取出一个乳白色药丸,柳轻看到药丸心中一惊,这药她太熟悉了,思王捂住她嘴巴没让说,然后朝柳轻耳畔悄悄交代一番,柳轻点点头,拿着药丸朝天牢门口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