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影射洛水,落叶逐水而去,风送百鸟归巢,夜幕前的妩媚,映红了一山秋色,枝揽余叶,早菊抱芯,而娇凤却偷偷独霸洛川。
柳轻替皇后梳头,玉梳沾着洛水,两人对着满山秋色,对视一笑,然后相拥而坐,皇后搅着手中的发丝问柳轻:“你家殿下还好吗?”
柳轻嘴甜舌蜜,乖巧的往皇后怀里钻:“托娘娘的福,我家殿下好着呢。”
“这就好,”皇后说完,仿佛想到了什么,她停了一停夸赞柳轻:“丫头好生了得,百事通一样。”
柳轻摸出思王送她的那对双蝶玉镯,取出一只替皇后戴上,然后回答:“娘娘,可是思念大皇子殿下了?”
皇后取下玉镯透视一番,然后才开口:“机灵鬼,哀家肚里这点心思,你全知道了!”
柳轻嘟着嘴卖萌,只为逗皇后放松心情:“娘娘放心,大皇子好着呢,奴婢已经把他安排好了,有机会你们见见?”
皇后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虽然心情好了很多,依旧不忘提醒柳轻:“哀家已经死了!不见为好,包括思王,一切看他们造化吧。”
柳轻略有所思,然后轻声回答:“奴婢懂了!”
皇后疑问柳轻“你懂什么了?”
“咳咳……!”柳轻假咳一声,然后分析皇后的心思回答:“悲愤化潜力,仇恨激浪子,娘娘是等他们,搬倒了天,再迎您老一家团聚。”
皇后脸一红,她不怒反骂:“放肆!怎么给哀家说话呢!”
柳轻抬头瞄一眼皇后不回答,皇后见心思又被柳轻拆穿,慌忙岔开话题掩饰:“这美玉哪儿来的?”
柳轻搅着衣角回答:“还有谁,殿下带回来送您的,听说您驾薨了,哭的那叫个惨,然后把玉一扔,双眼泛白一蹬腿儿,昏死了过去,奴婢见扔了可惜,便偷偷揣起来了呗。”
皇后见柳轻边说,边做各种姿势演示,她袖子一打柳轻假怒:“该打,送哀家的?另外一只交出来!”
柳轻撇撇嘴,拿出另外一只玉镯交给皇后,满怀期待的等皇后赏赐,皇后欣赏一番后,看柳轻贪婪的眼神有些不舍,她拿出其中一只玉镯:“送哀家一只怎样?如果有可能,哀家赐你半壁河山!”
柳轻回答:“嗯!”然后接过玉镯套在了手上。
夜幕终将来临,西天边一朵烧云,像一头醉卧的狮子,它舔着贪婪的爪子,有随时窜下来弋猎的可能。
微风不燥,纱响缦撩,娟舞殿皇后灵位前,天子与思王对饮整个下午,两人时而互相取笑,时而又互相吐苦水,两个放飞自我的男人,各自安抚,因对方而起的自我伤心。
烛影秀食,酒境也恰到好处,天子用筷子敲打着酒碗,而思王已醉剑裳舞,这一切,引得两旁的宫女掩袖偷笑,那棺椁里躺着的,似乎不是一具冰冷的死尸,像是装着一个,捆满麻绳的吉祥物,因为这一刻,娟舞殿里的人,仿佛都忘了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