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妇心知妤埕来历有些心虚,想半道开溜,却被妤埕死死捉住,其实她心中也暗暗揪心,他们四人来到皇城一角,妤埕见远处有皇宫禁卫巡逻,便偷偷靠近其中一个蛮汉。
而那匹夫一双色眯眯的眼睛发着幽幽绿光,狼性一样的嗅觉暴露出雄性该有的贪婪,悠悠荷香熏的那蛮汉伸手揽住妤埕,而妤埕则微笑着挽住了她的胳膊。
民妇此刻也惊呆了,暗地里使劲偷偷用手点妤埕提醒她,蛮汉浸瘾在各种复杂的幻想中,从未有过的艳遇,女角又是天生丽质,他嘴角竟然流出一嘴哈喇子,而另一个蛮汉见此,他喉结直吞口水也想靠近,被民妇一把狠狠的拽在了一边。
那蛮汉被民妇扯了一把十分不爽,扬起拳头吓唬她便又想往前蹭,而妤埕却突然拉下脸整整衣服,一脸杀气冷冷的盯着他们二人,妤埕突如其来的变化,令两蛮汉也打了个冷战,纷纷摸腰取武器,而他们却不知已身处禁地。
“捉贼!”妤埕大声一喊。
两蛮汉刚要出手,却看见四个禁卫抽刀扑了过来,他们方知上当受骗,便想撒腿就跑,可是他们刚抬腿却又缩了回来,因为身后也有两禁卫挥刀赶了过来。
“搜——”禁卫下令搜查两蛮汉的身。
在搜身盘查的同时,不但搜出了银两和匕首,禁卫还在一个壮汉身上搜出了一个玉牌,正是妤埕趁那蛮汉不防备,偷偷塞在他腰带里的,那玉牌虎头纹路中间刻着一个“思字”,正是她在王府的身份,这种牌子是身份的象征,皇族玉牌五品以上官府铜牌,五品以下以官府用木牌。
“姑娘!”禁卫双手捧着牌子交给妤埕。
“杀了!”妤埕面无表情,冷冷吩咐禁卫。
“饶命啊,小人错了……”
两蛮汉来不及求饶,就被禁卫用绳子套住脖子勒住嘴,随身取出黑头套,套住押住他们去了禁卫大营,而民妇见此,双腿一软跪地直哆嗦,她可没见过如此场面,一句话说杀就杀,何况她曾冒犯过妤埕,此刻民妇心里有些战战兢兢。
妤埕拉起民妇,把之前那包银子塞在她手里安慰:“人总有难处,趁人之危为难人的人该杀。”
“是……是是是,该杀,该杀……”民妇结结巴巴捧着银子抖得双腿发软。
妤埕温柔一笑:“折腾了半天,不带我去府上坐坐喝杯茶么?”
“是,是是,应该的。”民妇语无伦次依旧有些紧张。
为了缓解民妇压力,妤埕便盘开话题聊起了人情世故,反正她此刻也无处可去,聊了一路民妇放松不少,也打消了顾虑,本来话多的她,聊起家常来滔滔不绝。
民妇家里不算富裕,之所以借了高利贷,是因为家里失去了男劳力,之前连年战乱,东家父子都从了军,虽然父子战死沙场,但是却站错了队伍,所以没有朝廷抚恤金,留下守寡的东妈,不但日子清苦,还受左邻右舍的指指点点,所以她花光了积蓄,在京城买下了这处偏僻的宅子。
有句话说得好,长角的基本都是食草动物,爱骂人的人也许都是最可怜的,东妈也许就是如此,在别人眼里反正自己已是恶人,那就做个恶人,恶人最起码有人怕,有人避而远之,试问谁又愿意做疯狗呢?
夕阳西下,一轮红日映红了残霞,洛山积雪白里泛红,洛河波光粼粼缓缓流动,光禄大人一头银发,他站在洛河旁盯着水流方向,死里脱生也许比死更加痛苦,他有投河的冲动。
“咴儿——”
一声马嘶,把一心寻死的光禄大人拽了过来,夕阳下,一辆马车缓缓靠近,马车停下后,沐彤扶着光禄夫人下了马车。
“老爷——”光禄夫人两脚并作一脚,她挣脱了沐彤的搀扶,上前拉住了光禄勋的袖子。
“沐彤,见过老爷。”她背着包袱施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