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失眠吗?”
张铁点了点头,“开始的时候,连续失眠了一个星期,整个一周统共只睡过几个钟头,是整宿整宿的望着天花板……”
“到一周过去后,我照镜子,才见自己整个人已经是脱相了,那神情面貌,跟鬼差不多的……”
洛寒衣点燃了一支烟,递给了张铁。
张铁接过后,猛抽了一口。
“那后来呢?你去哪儿看过?吃过什么药,或者用过什么办法,来对治你这个病?”洛寒衣需要知道所有的情况。
“后来,去精神卫生中心看过,大夫说我是抑郁症、狂躁症……开的药我也看过,都是些镇静安眠或者调节情志的……”
洛寒衣微微的笑了笑,“跟读书人聊天,就是不一样。你看那些药,是在自己分析能不能治好自己的病么,小张?”
“对啊,洛大夫。你说的很对。我这么大的病,我也知道这个病难治,本来也好奇啊,当然就想看看人家给我开的是些个什么。”
“唉……吃了很多的中西药,总的来说都是让我睡觉的,就是起安心安眠作用的。可是,就算是睡了觉,醒来后,我依然是痛苦至极的啊……”
“或许,治身病的药,不能够治心病吧?”张铁又长长的叹了一息。
洛寒衣和煦的道:“啊。你继续!”
张铁清了清嗓子,吞了口口水。
“嗯……后来,爸爸妈妈带我去挂了神经内科教授的号看病,以为这类专家会有办法的;如此,输液和服药又搞了一两个月,还是没个卵球用。再之后嘛,就在心理医生处进行催眠治疗;钱倒是花的不少,可我自己感觉……自己……没有什么改变……”
洛寒衣颔了颔首。既然已经打开了话匣子,肯定是要听他再讲下去的,“嗯,对了,你平时现在都看些什么书啊?”
张铁目视着洛寒衣,回道:“什么书都看呗。可是看不进去,脑子晕的很,很乱……”
“那你看过经文吗?”
“看过啊……”
“那你觉得经文里的奥义能帮你解脱吗?”
张铁摇了摇头,叹息道:“唉……都那么虚无,都那么空,我是更没有可抓牢的了。彻底的虚无主义,也不可能解脱于我呀!我心里的痛苦是真实的,它就像一块大石头,驻扎在我的心里!”
洛寒衣又温言慢问道:“经文对你这个病,其实还是有可取之处的。你有没有听过‘境随心转’,有没有听过‘金刚能断’?”
张铁喃喃自语的接口念道:“境随心转?我……我我我……往哪儿转啊,怎么转啊?转得了我心里的感受吗?我……我不知道……”
洛寒衣道:“Ok,先不聊那些个经的事儿。这样吧,你先到外面去等着。我跟你妈妈商量商量……因为,你也吃过很多的药了,也用了那么多的办法,我若再给你开些类似的,哪怕药效更强一些,也不能改变你的心意啊……”
张铁颓然地呆坐了下去,头发很凌乱,胡子老多天没刮了,面色苍白还透着些发青。
等张铁出了诊室之后,走远了,张铁的妈妈柳如娟才相问洛寒衣道:“大夫,我儿子他的病……难道就真的无药可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