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情况下,连光芒都让人感觉虚假。
直射在江流云身上的阳光一时间无法令她感觉到任何温暖,有的只是胆寒。
江流云伸出手去触摸身旁树的枝干,真实粗糙的触感令她打消了整片林子只不过是别人虚构出来的幻境的念头。
得以否定后她微微松了口气。
倘若对方真能够构建出如此庞大的幻境,非大宗师级别的阵法师不可。面对如此境界的阵法师,她绝对要重新掂量掂量准备见的人的分量,从而判定自己的身份到底够不够格去质问问题。
不过即便并非幻境,可能够使任何生灵都无法在未经许可的情况下踏入此方,那么神秘人的实力也是恐怖到她只可远观的地步。
江流云见到过最厉害的人物就是她的父亲与任平生,两人皆为玉衡境,放在玄天界里可谓是寥寥无几的高修为者。
但即使如此,他们也做不到这种程度。
在这片区域里,神秘人有自己制定的规则。
可就是这么一个厉害角色,为什么要专门命人去救算是一无是处的自己呢?
总不可能是因为对方看他同自己有缘吧?
看着半空中的怪石,江流云深觉自己仿佛卷进了一场精心策划的计谋当中。
让江流云不禁想起还苦苦期盼任平生能施舍给自己几分爱意的日子里,宛如一件低贱的工具般被任平生利用。
这种受人摆布的滋味实在是不好受。
可她又想去赌一把。
对方既然将这种神物交付在自己手中,让江流云从心底还是有所念想,希望能赌赢一局翻身。
反正她现在除了这条苟延残喘的贱命外也没有什么能让人惦念的了,连那根完全无法吸纳灵气进行修炼的灵脉都被任平生剖离了。
浑身上下一无所有还担忧什么?甚至可能现在这条命都是对方给的。
有一说一,从某个方面来讲,江流云本质上乐观的心态还是难以改变,就跟以前察觉到任平生接二连三地利用时一样,她完全能自己寻找到很多合理的理由给对方洗白。
某种意义上的依靠脑补自我攻略。
自我判断了一番过后,江流云成功的将神秘人列进了对自己无害的列表里,就连跟随着怪石走时的步伐都显得放松了许多。
但可惜那个神秘人没有那么容易被她找到。
江流云重新踏入山林中时的时候已至正午,刺眼的太阳攀至其头顶,而现在已经即将落入西山。
而江流云还在跟着怪石在山林里游荡。
随着长时间的行走,江流云隐隐觉得旧伤即将有要复发的趋势,连咽喉间都带有一抹甜腥味。
这山林仿佛没有尽头一样。
江流云的脚步开始有些踉踉跄跄,手掌开始不经意地扶着树干支持着这具摇摇欲坠的身体。
怪石倒是颇有人性化,飘动的速度刻意的放慢了许多,让江流云勉强能够跟在后面。
“这是考验我吗?没完没了的路可真是折磨我这个伤员呀。”
江流云不过为了缓解一下郁闷的情绪进行适度的调侃罢了,倘若对方真的轻轻松松就让她见到了,那么她才会更为生疑呢。
东边的天际已经染上了大片的墨蓝色,皓月也露出妖娆的身姿,西边的太阳还留有不足半截,呈现浓郁橙红色的晚霞就如同一滩泼洒在天空中的血迹。
这么对比分明的景色令人震撼到心颤。
江流云这边漫长的行走也终于迎来了一个结局,那片山林总算让她挨到了尽头。
在明亮的光还未落下时。
江流云曾幻想过最后怪石将会把自己带领到什么地方,最大的可能就是那个神秘人的身边。可现在的情况并不在她的算计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