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了两三个月的圣寿节终于到了。前一天晚上宫里就到处是灯火通明。
本来打算早睡的人也没有早睡得成,两个人在床上百无聊赖地躺着看帐顶,一边给即将到来的猫主子起名字。
我取名的方式十分接地气,比如说来福、富贵、翠翠和喜妹。
刘彻沉默了半晌道:“你这也太……”
看他不太赞同的样子,我不悦道:“不是说好了我取名的吗?”
“那你取的名字也太俗了。”他嘲讽道,“人家一只毛色雪白的猫,你就给它取什么翠翠?还是什么喜妹?”
我为难道:”不然叫……小白?”
刘彻:“……”
我道:“小雪?”
这已经是我能想到最不俗的名字了。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我感叹道:“看来以后真的不能让你给孩子取名字……这都是些什么……”
我:“你行你上啊。”
他又望了会儿帐顶,道:“不如叫卧雪吧。”
卧雪,这个名字一听就有那味了。
我把这个名字来回念了两三遍,“这个好这个好,就叫卧雪。”
探讨至深夜,难得一次的熬夜大赛我终于败下场来,两眼一抹黑就不省人事。等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刘彻已经穿好衣服站在我面前了。
他手伸过来在我脸上乱揉一通,把我揉得精神一阵错乱。
“等忙完了今天,再回来好好休息,过几天我带你去跑马,快些起床吧。”他安慰我道。
我晕乎乎地被人搀起来梳妆打扮,折腾一通以后差不多也清醒了。
遥远的天边已经微微有些泛白,整片天空从墨蓝一直渐变到墨黑,嵌着点点星子。
我指着那颗最明亮的星星欢喜道:“你看!北极星!它真的好亮!”
刘彻把我的手拍下去,凉凉道:“你指的那是西边,北极星在北边。”
我:“……”
……
后宫里一共设了三个招待处,招待处小组长分别是我、王皇后和窦太后。一会儿进宫的女眷,年轻一般的都来我这边,年长的有专人领到王皇后的椒房殿,年纪大的都送到了太后那边,后宫妃嫔们的亲戚也当然去各家女儿处。如此大家同时开张,一起营业,分门管理,总比百十来个人在一处扎堆闹哄哄的要好。
今日陪我一同坐阵的是两位公主:刘静和刘娉。我到的时候她俩已经坐在殿内等着了。
我清了清嗓子,模仿着某人的口吻,造作地笑了起来。
“我来迟了。让妹妹们久等。”
刘静和刘娉乖巧道:“姐姐好。”
谁知稍微这么打了一下招呼以后三人便再也无话可说了,我坐着发了会儿呆,再看看她俩已经闭着眼睛打盹了。我问过时间,还不到五点。便也心安理得地撑着下巴眯了会儿。
虽然没睡着,一直处在迷迷糊糊地状态,但总比一直苦苦熬着舒服多了。也不知过了多久,恍惚中觉得有人在轻轻摇我。我睁开眼,窗外天已经亮透了,阳光洒了一地,开始酝酿一整天的热浪。
安宁俯身说道:“娘娘,已经有车进宫门了。洗把脸之后出去转转吧,等人多了就不方便了。”
一边立刻就有宫女端上盆。
用冷水洗了把脸,果然神清气爽很多。说是要转转也不是真的出去散步,而是去上了个厕所,毕竟这里真的不能像现代社会那样聚会中途突然对大家说一句“你们继续玩啊我去上个厕所”。
我要接待的女眷大部分都是公主郡主县主小姐少妇之类的同辈人,虽说大家都是同辈人,可各自的年龄参差不齐,有三四十岁的郡主与我堂姐妹相称,更有十一二岁的小女孩连我都要喊一句姑姑。
女人们凑在一起又是一处人民大戏台。不是夸衣服就是夸首饰,不然就夸孩子。今天最受欢迎的首当其冲就是我身上这件改良版的曲裾,夸得我仿佛置身于夸夸群。夸完之后戏台就开场了,不过她们话题更新得十分迅速,极少时候才会炒炒上回的冷饭。我津津有味地听着,只要端着标准的微笑,不时说几句:
“不错。”
“好极了。”
“是么呵呵。”
坐在这里,我只需要乖乖地当一个吉祥物。
这时候众人正聊到太子殿下的毒唯陆小姐。当然,她们说的也很隐晦,毕竟是在我的地盘上。其实我也不是特别愿意聊这个话题,说多是错,说少也是错。
我正打算说不知道第几个“呵呵,是么”时,安宁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