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熙看着高洋,他的脸上那样诚恳,语气也那样诚恳,或许,若是不是自己察觉到自己的身体不对劲,她就会让自己努力去相信他一次了。
二人眼神对视,元熙的眼神中什么也看不出,只能看到受伤过后的哀愁。而高洋的眼神原本是那样坚定,却突然变得错愕。
“熙熙。”他闷声哼了一声。
元熙在他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用尽了所有力气向着他的胸膛拍了一掌。
虽然痛,可是却没有什么实质性伤害。
元熙忽然就露出了一个讥讽的微笑:“看到了吗,我没有内力了呢。”
这句话一出,高洋的神色从原本的错愕和不解瞬间变得心虚:“熙熙,你听我解释。”
“不需要。”元熙声音冰冷:“这药是什么时候下的呢,或许是高芷不知那次带来的点心吧,也只有她,我从未想过要去怀疑什么。高芷自然是不知道的,这药,必然是陛下您派人暗中下的吧。”
高洋语塞,原本,他只是怕元熙还有内力,会不知什么时候便离开。他不能接受元熙再次离开自己,可是他没有想到的是,这样做,只会让元熙的心跟他的距离越来越远。
“你满意了吧,你亲手毁了我的倚靠和骄傲。从此,我就跟你后宫中的那些女人没什么两样。”元熙忽然笑了,笑的那样温温柔柔,连语气都是那么温柔。温柔的让人害怕。
他知道的,她最瞧不上的就是那些后宅中,手无缚鸡之力,只会用男人的宠爱来巩固自己的地位的女人。如今,他亲手将她变成这个样子,变成了她最厌恶的样子。
他不会爱人。
他爱人的方式,就是将所爱之人拉下地狱。
永生永世的禁锢起来
高洋看着她,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好像再也回不去了。
“陛下,妾乏了,您也有政事要去处理,还请别耽误了国政。”元熙语气柔和道。
一句话,将他与她之间的身份,分了个清清楚楚,泾渭分明。
从此他是君,她是臣。
她是他众多女人中的一个妾室,连妻都不算。
高洋定定的看着她,心里五味杂陈:“熙熙,你别这样,我有些怕了。”
元熙却只是笑了:“陛下怕什么,陛下现在一句话,妾身立刻就可以被处死,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你明知道,我从来都不是这样想的,你才是我未来的皇后,是要与我并肩的女子,我从未想过让你臣服我。”高洋慌得解释道。
“陛下做都做了,想什么已经不重要了。至于皇后的位置,那是李氏的,妾不敢肖想。”元熙根本就已经不想再看高洋,高洋越说,她只会更加难受罢了。
她并不想,也没想过,两个人会走到这步田地。
可是现实就是这样,推着她不断向着深渊走去,再也没有回头的可能。
“请您回吧,算我求您。”元熙声音中已经带了些许的不耐烦。
高洋终究无法,怕元熙更加烦躁,只得离开。
两个人闹成这个样子,宫中的人自然是知道的。
大家都是那见风使舵的墙头草,陛下一脸不高兴的从未央宫离开,又近乎半个月没有再去过,元熙失宠,不言而喻。
最关键的是,陛下还不允许任何人去看元熙。
这不变相的将未央宫变成了冷宫。
高洋的本意是怕那些人来来往往,元熙免不了要去应付,那不就更加像是应了她那句话,将她变成了宫中寻常的妃子。
而不去见元熙,是怕她见了他心烦,想让元熙自己冷静冷静。
可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宫里的人竟是将这样的话当做了一个信号。
于是,未央宫的炭火吃食自然有了克扣。
近来侯景那边又作妖,西魏那边,宇文毓本就憋着一股子火,因此两国边境也不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