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思索着该怎么回答,恰巧发现在那个最大的纸箱里探出了一把吉他的琴头。
没想到,他也是个文艺青年!她的心中一喜:哈,这正合自己的口味。
平时只觉得他说话的声音好听,今天何不欣赏下他的歌喉,这样难得的机会岂能放过?
于是,她从纸箱里拉出那把吉他,然后递到他面前,说:“你给我唱首歌吧。”
看到对方并没有真的对自己挑剔什么,罗意平放下心来。
不过,他接过吉他的手有些迟疑:在收拾家当时,他也曾考虑过将这把吉他卖掉或者转赠他人。
正是这把吉他,留存着关于他和于小青之间的很多回忆,他们两人很多的闲暇而美好的时光都是与这把吉他相伴的。
但转念间,他又释然了很多,毕竟早已物是人非。
抛开纠缠的情绪,他把吉他揽入怀中,清了清嗓子,说道:“今天,为了表示对林小姐初到寒舍的欢迎,我罗某特在此献上一曲。”因为好久没有碰过琴了,略微调了下音,然后嘿嘿地补充,“这可是在你面前的首秀。”
他刚想弹起,女孩打断了他:“等一下,你能把眼镜摘掉吗?”
听到对方的要求,他乖乖地把眼镜摘了下来。
林晓芙第一次看清了他的眼睛,眼睛大,但眼神却有些迷离,可能是近视的缘故。
同时,她还发现他的头发乱糟糟的,于是又说:“你有没有摩丝什么的?”
罗意平想了想,说:“呃,我去找找。”说着,从一个纸箱里翻出了一瓶发蜡,“你看这个行吗?”
她接过发蜡,双手蘸了点水,走到他身边,然后开始有规律地抓他的头发,手指轻柔地划过他的头皮。
她的动作使他一下子感到精神振奋,但同时又很享受。
此刻的罗意平忽然产生了一把抱住对方的冲动。不过,自从第一次的公园约会开始,他们的交往中还没有过任何肢体上的接触,甚至连手都没有牵过。
当然,念头只是一闪而过而已,他并没有轻举妄动,只是安静地垂下头,任由她在头顶上摆弄,感受着她指尖的温度。
也许是碍于长期同事的面子,他们白天的相处仍然会显得有些拘谨,即便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可到了晚上,他们的沟通就变得不一样了,他时常会诙谐地说各种笑话,拍搞怪的照片,逗她开心。
同时,这令林晓芙时常产生一种错觉,常常感到白天做事条理清晰,严肃斯文的他和晚上的那个分明是两个人。
不一会儿,她说“好了”,然后重新坐到了他的对面。
男孩的背微弓,垂下头,开始拨弄琴弦。
音乐随着指尖缓缓流淌地响起,他低沉而略带沙哑的嗓音娓娓道来,像是在讲一个故事。
他的嗓音在唱歌和说话时还是略有不同的,歌声更加浑厚,有一种中年男人饱经世事的沧桑之感,但同时又不失少年的意气风发,令人沉醉而着迷。
他唱的是一首民谣风格的歌,在此以前她并没听过。其中有几句歌词,深深地嵌入到她的脑海:
[你望着我身后,霞光万道,与落日相映成辉,
一派欢腾景象,
你祝福我,转身离去。
却不知我独守你的背影,
自觉孤掌难鸣。]
男孩沉浸在自己营造的略带伤感的氛围中,而坐在对面的她也被深深打动,没想到他的歌声比说话声更加地动人心魄。
忽然,她觉得眼前的画面变得更加赏心悦目起来,光线如柱般地倾洒在他的侧脸和舞动的手指上:普通的白色衬衣下衬托着男孩有棱角的面庞,刚才看上去还不能聚焦的眼神在帅气发型的衬托下显得梦幻而忧伤。
歌词和曲调都有些惆怅,晓芙听得入了迷,在吉他声消音片刻,还没缓过神来。直到罗意平站起身,她才如梦初醒地说道:“听上去不错啊,这歌是你的原创么?”
男孩听了她的话,也似如梦初醒,仰起头笑了笑,说:“你喜欢就好,这歌的曲子是我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