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口气上孟一棠马上感受到了温倩倩情绪上的转变。一个活跳的角色很快就要闯入自己的生活,这使得她又陷入沉思,甚至不记得电话是何时挂断的。
……
她来找我,我接受了——是不是意味着要住在我家呢?孟一棠一直思考着这个问题:如果一个单身女青年住在一对新婚夫妇的家里,这事儿听着就不太靠谱。
如果让父母知道此事,一定又要骂自己荒唐。可眼下,自己和丈夫已然分床睡了,如果有这么一个室友和自己在一块儿,似乎显得不那么孤单,好像也不会添太多麻烦吧。
如果拒绝的话,实在不忍心说出口。等到她找到工作再谈搬出去的话,似乎才像那么回事儿。好吧,回去先和许凡生商量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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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我不同意。”许凡生收拾饭桌的手停顿下来,“你以为你多大啦,还在过家家吗?孟一棠,你已经是结婚的人了,有什么事儿连和我商量都没有啊,咱家又不宽敞,一共就一间卧室,你让她在哪儿睡呀?”
“我知道这次我有问题,不过她确实挺为难的,遇到了色狼上司,丢了工作,又不敢在原来的生活圈子待下去了,你说可怜不?”
“可怜是可怜,可她有父母啊,父母不能收留她?怎么会找到你这儿?”
“她父母重男轻女,从小就偏向他哥,现在见了面又不停地催婚,让她怎么面对?她不想回去,肯定也是没办法才联系我的嘛。”
“就算像你说的那样,对了,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咱家就一间卧室,你让人家睡哪儿?”丈夫仍然一脸愤愤。
“和我一块儿睡卧室啊,你不这两天一直在沙发睡么?不会影响你的。”
“那我睡沙发就总得睡沙发呀,咱们定的观察期不是十天吗?现在眼瞅着还有两天就到了。你这是彻底堵住我复出的路啊!”
一棠赶忙接过许凡生手里的抹布,忙活起来:“咱俩定的是没错啊,不过她过来肯定不是常住,你放心哈,说好了找到工作就搬出去。咱们现在让她住在家里,这完全是尽地主之谊,待客之道你懂不懂?哪有上来就让人家住到外面的?!”
“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是不是真不想和我过了?这招太损了!凭空调过来一个戴红箍的监督员,上咱婚房里扫黄来啦?”
“你这想到哪儿啦,对了,她来参加过咱们婚礼,还一直夸你长得帅呢。”见丈夫仍旧气不平,孟一棠只得拿出这招试试。
“是吗,婚礼她来了?那还有点儿诚意,她说我帅?什么时候的事儿啊?”
看来刷色儿这招有点儿作用,一棠接着说:“她回去以后打电话跟我说的。”
“我说吧,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咱这小伙儿到哪儿,都能引起少女骚动,也就你的眼神儿差,不识货!”许凡生洋洋得意起来。
孟一棠心想:什么少女,都快30啦!至于“小伙儿”,就更挨不上边了,也不瞧你那眼角的褶子。不过,对方的情绪还在兴头上,应当趁热打铁,她说:“那你是同意了?反正我都已经答应她了,你这儿不同意也不好使了,估计这会儿机票都订完了。”
“咦?我这丈夫的家庭地位也太低点儿了,怎么都是先斩后奏的不平等条约呢?”
“哪儿啊,你又把自己抬高了,你现在还处于观察期呢,严格意义来说,还不算丈夫。”
“什么?!我宣布提前结束观察期!”
孟一棠还没反应,许凡生一把抱住妻子,照着她的脸上猛亲一口:“叫你发表反动言论!”随后便推搡着把她往卧室里拉。
她想着要挣脱,但又想到丈夫的让步和包容,毕竟丈夫已经同意了自己的荒唐提议。眼下,顺从是她唯一的选择,是互相妥协的必须。
看到妻子没有反抗的举动,许凡生兴奋地说:“儿子,爸爸找你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