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卡西愣了。
棺内底部有几根在月光下看着不太明显的棕褐色发丝,能够证明琳曾在这里躺过。
——她都已经不在了,你还想怎样!!
卡卡西的身体被甩向了远方。
他只听到了这样一句低吼,便再次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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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琳的墓已经被填得像是从来都没有被挖开过一样,而我则……被凌晨早起来打扫墓园的人发现,从地里挖了出来。”
卡卡西看向远处墙壁上的窗户。
“……你被埋了?”
鸣人惊讶得嘴巴里都能塞进去一个拔不出来的灯泡了。
——“但你这都没死,厉害了。”
鸣人piapiapia地拍了几下自己的手,对他伸出了一个大拇指。
他正在听卡卡西讲之前发生过的、更详细的事情。
“我当时并没有整个人都被埋进去,差不多只埋了身体的一半,坑也只有一米左右深,想来可能是因为他……填完墓以后没有时间再管我了吧。”
琳的墓看起来完好如初,甚至还多了一小枝花。
扫墓人以为是卡卡西送的。
水门知道了这个事情以后,觉得卡卡西的情绪可能还没有稳定下来,架着卡卡西就又把他送进了医院。
他没办法解释自己为什么知道那个人是带土,说自己只是猜测是没办法令人信服的,所以他没有告诉水门。
并默默地承认了别人对自己'扫墓后崩溃然后打算自埋却途中累倒'的猜想。
卡卡西听到那个声音,与印象中的带土都不一样,不像年纪大的带土,不像伪装成斑的带土,只有那么一点点像曾经的少年带土。
他觉得带土那段时间里可能正好是变声期。
“好吧,所以你才会觉得是他把琳姐带走了,对吧。”
鸣人用指背敲着桌子,在脑海里整理了一番从卡卡西那边得来的情报。
卡卡西的请求在被鸣人接受了以后,他们就把桌子周围好好地收拾了一下,重新倒了两杯水过来继续谈话。
“我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可能了,因为老师之前已经说了,是他们看着琳……的棺木被埋进去的。”
卡卡西确信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同时却也非常的难过。
——“……如果是别人的话,那边正好已经有了一个现成的墓坑,完全没有必要去填了那个再重新挖别的坑再把我埋了。我想,他或许是不愿意让我和'她'埋在一起的吧,即使那口棺材已经空了。”
重来过一次的他,对带土的心情多多少少都能有些理解了。
带土只是还不明白事情的真相,所以才会做了那么多不正确的事。
{可惜还是没能阻止老师他们的……}
卡卡西长叹了一口气。
“我大概了解了,但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鸣人严肃地对着卡卡西竖起了食指,比了个一。
卡卡西见他如此认真的模样,想了想发现自己好像还没有什么重要却没有说出来的事情,但也还是凝起了神等着鸣人开口。
“你当时在医院里……”
鸣人的声音越来越小,像是在说不想让外人听到的话一样。
“……?”
卡卡西听不太清楚,扶着桌子将自己的上半身向鸣人那边倾了过去。
鸣人顺手就揪起了卡卡西的耳朵。
“——……到底哭了没有啊?”
他非常好奇。
“……”
卡卡西手一滑没撑住桌子,脑带直愣愣地倒在了自己的水杯口上,硌得他脑壳儿疼。
“我……哭了,不过只流了一点眼泪而已。”
卡卡西把水杯从脑门上揪了下来,揉了揉自己硌得有些凹进去了的额头。
“……不愧是你,暂时没有别的问题了吧……”
就算他很了解鸣人的喜好,但也是没办法预料到那无时不刻都存有不同想法的脑袋,里边想的都是什么的。
至少他知道,那人想的都和普通的人都不太一样。
“没有了,两周以后,我……会替你去找他的,但那之前你得满足我的'遗愿'。”
鸣人掰着自己的手指默数了一遍,对卡卡西竖起了九根手指。
“……我会尽量去满足你的,不过你还不一定会死,所以……别那么说。”
卡卡西眯着眼冲他笑。
很是哀伤。
“好吧,那我先说我的第一个愿望了。”
鸣人收回了一只手以及其它的四根手指。
卡卡西认真地听着。
“第一件事你在这里就能做到,所以……”
——“就现在、”
——“我想看看你那时候是怎么哭的。”
鸣人说完,盯紧了卡卡西的眼睛。
像是春游前夜的小孩子那样期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