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大家安静,保持安静,这里是医院,不是菜市场,更不是公交车站,请大家不要影响其他的病人休息!”
有人拿着喇叭喊,喊中的那一堆立即散了,但是其他的地方,不知不觉又凑到了一起,周而复始。
“嗡嗡……”
龚元房感觉头顶上有1000只苍蝇在喊,忍不住的有些头痛,但是他知道这没有办法,至少暂时没有。
大吃货帝国的人们都爱热闹,看热闹,凑热闹。
龚元房有的时候甚至在想,以大吃货帝国人们的脾性,哪怕是一个完全不入流、五音不全的卖唱者在街头卖艺,不要有唱功,只要喇叭或者音箱够响,那也能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
当然,这只是龚元房的恶趣味,心里的认知和想法,但是他还没来得及去实证过。
只是不管有没有实证,龚元房认为现在这个情形已经够好,没有捋起袖子撸拳头,三五个人凑成一桌打麻将,这些病患已经是很给面子,或者是说现场维护秩序人员的汗马功劳,这只是只有等这些病人的热闹劲过了,才有可能变得的更好一步。
“车,车……”
龚元房心里不停的念叨,飞快的在病区的各条通道走过,举目四寻,来来回回转了好几次,移动病床是看到了,但是都是在用着,几名医护人员推着它飞奔。
龚元房不好意思上前打扰,看对方的样子似乎一时半会也停不了,多半还有下一场,于是他又接着跑,跑了几圈,终于看到过道旁停着一辆称动病床,他赶紧的上前,把它拉在手里。
想着时间已经过了许久,贺红梅或许早已发急,龚元房也一样把病床推的飞奔。
他推着的病床是那种老式的病床,就像一张一米宽的单人床,臃肿、笨重,底下的齿轮可能是使用的时候太长,早已磨损,在水磨石的地板上发出阵阵轰鸣。
“轰……”
“轰……”
从病人区赶到接送区少说有近千米,等龚元房赶到病人下车的地方后,贺红梅恰巧刚刚送完一位病人,正在查看其他两位病人的情况。
她看到龚元房现身,赶紧的招手把他叫到了身前,隔着口罩和护口镜对着龚元房嗡声嗡气的说话,道:“来巧了,我刚刚送回去一位,(这里)还有两位,一位能扶着走,一位需要病床,我们一个人护送一位。”
贺红梅示意着大巴上等待护送的两位病患,指着一位年过花甲、鸡皮鹤发的老人说道:“这位就是我说过的那位老患者,腿部有伤,他需要病床移动,我们先把他抬上车,然后我护送另外一个人回去,过会再来接你。”
“可以。”
两个的赶紧的给病人检查,查看病历。
看到老爷子神志清醒,而且精神状况似乎不错,两个人赶紧和对方对话确认,确认了对方腿部患有陈年旧伤,偶尔有些疼痛,另外因为感染疫情,身上除咳嗽发烧,浑身无力、无法行走之外,再也没有其它症状。
听到这里,贺红梅、龚元房两个人顿时放下心来,两人一起合力将对方移动到移动病床上,旁边前来护送的工作人员和司机纷纷上前帮忙,帮手搀扶或者是提拿行李,将老人和他的随身物品行到了移动病床上。
众人抬柴火焰高,大家一起动手,很快就收拾妥当,贺红梅带着一位病患离开了大巴,搀扶着对方前往病区,龚元房推到移动病床带着不能行走的老人落在后面。
此时太阳西垂,金黄色阳光早已变得更黄,不再刺眼,阳光洒落在天空、大地,撒落在会展馆的水泥地板上,格外的美丽和。
龚元房不记得自己已经有几天没有看到阳光。
在他的记忆里,似乎这段时间、近的好几天都一直在下雨,只有今天老天爷似乎知道方舱医院开舱,开始收治病人,难得的开始放晴,而且冬天里的阳光,总是比夏天的太阳更好,更加的可爱和亲切。
因此,龚元房情不自禁的放缓了脚步,眯着眼睛,打量着西边的太阳、阳光,慢慢的向病区靠去,心里有些不舍。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病床上的老人突然开口说话,拿手指着病床。
“小伙子,停一停,我能不能在这里停一下,我想晒一会儿太阳?”老人问道。
龚元房听见,不由得的些为难,左右看看,心里想着今天的工作还有哪些。
只是就在龚元房开始衡量,心里计较,想着要拒绝之际,不想那位老人又开口说道:“麻烦你了,就停一会儿。”
“通融一下吧,我已经有差不多半个月的时间没有在天空下晒过太阳了。”
“可想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