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墨雪感觉到一阵阵的晕眩感,正像潮水一样将自己慢慢淹没。
昏昏沉沉中,司墨雪好像看到一个长得和她极其相似的男人,抱着年幼的她嬉戏。
“父亲......”司墨雪喃喃的叫道,一滴眼泪顺着伤痕累累的脸庞流下。
而后画面突转,父亲抓着不断挣扎的她,将一针管药剂打入她的体内。父亲亲了亲她,语气焦灼而无奈:“他们发现我了,我要走了......不要记恨爸爸,你和你妈妈一定要活下去......”
我要活下去,我不能死在这里!
可是,要怎么活下去呢?
司墨雪想起她之前遇到的猎豹基因混种人。
要是,她有这样的能力就好了......
在观众席上的众人眼里,本已躺在地上,毫无反抗之力的少女突然曲腿蹬地,险而又险的避开狂客的拳头。拳头砰一声落在地上,碎石四下激射。
本就一息尚存的司墨雪,竟然重新从地上站了起来,身上的白裙被血染红,看上去就像在火中涅槃重生的凤凰一样。
观众席上静悄悄的。
一个男人手上把玩着一个按钮,他全身都裹在长袍里,看不清模样。见司墨雪站起来,他不由得身体微微前倾,饶有兴趣的看向她。
“老大。”坐在他边上,同样裹着长袍的男人压低声音问,“这女的不是非混种人吗,怎么突然跟基因解放的一样?”
被称作“老大”的男人微微颔首,垂下来的帽檐挡住了眼睛,看不清他的神情:“别管这么多,让你做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吗?”
“都安排好了。”
“那走吧。”男人站起身,藏在长袍下的身材欣长挺拔。他最后看了场内的司墨雪一眼,然后毫不留恋的向出口走去。
场内,狂客见到手的猎物突然溜走,发出一声愤怒的嚎叫,拔腿朝司墨雪走来。
司墨雪一把撕掉碍手碍脚的裙摆,向着狂客冲去,乍眼一看,速度竟然与猎豹混种人不相上下。然后司墨雪在接近狂客的时候猛一拐弯,从它身边掠过。
每一次掠过狂客,司墨雪都会在狂客身上留下一道伤口。不一会,狂客身上就布满了深浅不一的伤口,恶心的脂肪从伤口中渗出。狂客虽然感觉不到疼痛,但一而再、再而三的受挫,让它被激怒了。
“杀了她!杀了她!”观众们呐喊着从座位上站起来,眼里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狂客一边怒嚎着,一边晃动着沉重的身体,开始迈开步伐朝司墨雪跑来。
司墨雪却不再攻击狂客,背贴着斗兽笼站着,不知在打什么算盘。
她站在原地,直到狂客的拳头逼至面前,才从容躲开。
狂客一拳落空,狠狠打在笼壁上,从斗兽笼的网格间穿了过去。狂客想要收拳,却发现手卡在网格间无法动弹——它的手太胖,往回拽时层层叠叠的肥肉堆在网格前,限制它的动作。
这也正是司墨雪的目的,见狂客困住,她先是后退几步留出助跑的距离,随即脚下发力,踏着围成圆形的笼壁一路来到狂客上方,然后凌空一个后翻,双膝狠狠压在狂客肩膀上,压得狂客膝下一顿。
司墨雪双腿夹住狂客肥腻的头颅,腰部猛然发力——狂客颈椎传来一声脆响,肥硕的身体软倒在地上。
观众席上鸦雀无声,每个人都一脸不敢相信。
司墨雪摇晃的从狂客尸体上爬起来,同样一脸不敢置信——她竟然取得了胜利。
虽然出乎意料,但事实摆在眼前,斗兽场不得不派人将司墨雪从斗兽笼里扶出,包扎伤口,安排休息的房间。再派出下一位斗士。
斗兽士休息的地方也安排在地下,全封闭的房间,两根细细的管道通到地表上,维持房间里的氧气供应。
房间外是一条长长的走廊,寂寥无声,只有一个保安守着。保安的衣服随着动作发出轻微的簌簌声,更显出死一般的寂静。
司墨雪抱着肚子靠坐在铁架床上,她在战斗中受了伤,新伤旧伤一起,让她全身都在疼痛,喉咙里还有残留的咸腥味。
虽然司墨雪已经疲惫到了极点,但是身体的疼痛和对未来的忧虑如蚁噬骨一般摆脱不去,让她无法入眠。
半梦半醒之中,司墨雪默默地在心里盘算出路——她今天虽然侥幸赢了一场,但斗兽场一定会逼迫她上下一场,再下一场,直到她失去战斗能力或倒在斗兽笼中。
她不能死在这里,她还有好多愿望没有实现。
走廊里传来“哒哒”的脚步声,一开始来人似乎还有所顾虑,但随着讲话声,脚步声越来越快。
走廊昏黄的路灯光下,一个干巴巴的男人带着两个人朝司墨雪所在的房间走来,边走边说:“那小姑娘我看过,那身段,啧啧啧......”
说着,男人喉间“咕咚”一声,响亮的咽了一口口水。
一个声音尖细的男人担忧地说:“不会有事儿吧?万一被发现了......”他的左手神经质地在裤子上摩擦着,好像要以此来缓解他的紧张。
“放心,我都打点过了。”干瘦男人嗤了一声,嘲笑道,“你这样的,再不开荤,就跟女人没什么两样了。”
“可、可是,”尖嗓子还是不放心,结结巴巴的问,“她不是很能打吗,万一,我是说万一,我们打不过她怎么办?”
干瘦男人“啧”了一声,似乎已经不耐烦了:“我说你屁话这么这么多,有老赖在,我们这么会打不过?”
老赖就是跟在旁边很少说话的那个男人,听见干瘦男人点他的名,从鼻孔里冷哼一声,尖嗓子顿时不敢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