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白天攀爬,夜里在山洞中蜷缩假寐,三人花了7天的时间,终于翻越了两座高耸入云的雪山。
现在他们站在冰湖边,明明是正午的时候,天空却是灰色的,不见阳光。脚下的冰厚得看不见底,仿佛低下根本没有留一滴活水,所有的水冻结成了一整块冰。冰面上冰碴细碎,在风眼处卷成螺旋的纹路。天地间呼啸着晦涩的压迫感,风雪化作利刃,撕扯着他们的外袍,好在有那老妪的经验在前,他们都特意选的反复鞣制的皮革外袍,免于被割裂出破口来。
苻琼皱着眉头眺望着,冰面延伸进远方的浓雾中,说是浓雾,又不像浓雾,那是一片深灰色的东西,将天地融为一体,都吞在混沌未开的浊气里。
“这真的是湖吗?我觉得是海啊!”华桑领先踏上了冰面,脚下的冰碴和厚皮革鞋底相互挤压,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铃铛早已躲进了皮毛挎包里,从包盖的缝隙里好奇地看外面。
“从这里开始,方向就难辨了,我们要小心,况且那老妪也只是凭着记忆中模糊的印象指的路,是不是对的也难说,我们能否找到雪域人,只能靠运气了。”苻琼对华桑和乌娇说。
华桑还是很兴奋,他们的准备做的充足,吃喝不愁,穿的也够御寒,还有靠谱的苻琼安排好一切,她简直就是来观光出游的,“如果有个雪橇子就好了,在这冰面上滑着玩,得多爽!”
乌娇无语望苍天,这一路跋涉,行李都是苻琼背,华桑还带了一只猫,只有她是轻装简行,然而她还是有些吃不消了,她站在石头上,看着一望无际的冰面,耳边是狂风呼啸,还有雪籽砸在眼皮上咄咄生疼,一股精疲力尽的麻木感从脚底升起,一直涌到她头顶上。
她摇摇头,强自打起精神,跟着华桑向前走。厚实的面罩和帽子盖住了她大半张脸,没人发现她苍白的脸色和津津的冷汗。
越往里走,风越大,华桑也渐渐乐不起来了,他们几乎是和地面平行一般,头顶着狂风前进。华桑大声喊着:“这样下去不行啊!海面上没有遮蔽物,再走下去就是无穷无尽地行走,没法休息了!”她声音都被风吹劈了,还有面罩挡着,断断续续地传进苻琼的耳朵里。
苻琼一步步地走到她身边,用内里将声音传到她耳中:“你回头看,我们其实才走了不到百里。”
华桑回头一看,果然雪山雪白的山尖还遥遥可见。她咬咬牙,倔强地看着苻琼,“...不成,咱们这走的也太近了,就这么回去真真窝囊,怎么的也得再往里走一走。”
苻琼声音含笑,“别担心,我准备了挡风蓬,累了时能勉强歇息的...”
话音未落,身后传来“噗通”一声,二人齐齐回头,看到乌娇栽倒在地上,不动了。华桑心里咯噔一下,这下可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