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桑和苻琼就在通城暂时落脚了。苻琼白日里和曲安乐等人不知在忙什么,华桑则代替苻琼去给档案上记载的那个私塾,成为了一名光荣的代课先生。
在这个私塾里上课的孩子,大都是通城里的达官贵人之子,或是家境富足的商人子孙,家里虽希望他们学问渊博、光宗耀祖,但也不指望着他们去发家置业。这些孩子正是活泼好动的年纪,在课堂里哪里能坐得住,遇到好说话的先生,就吵吵嚷嚷乱成一锅粥,遇到严厉的先生,就偷偷在底下挤眉弄眼、传书带信。虽没有什么大奸大恶之人,但也确实是一群不好管教的皮孩儿。
直到这日,华桑穿着一身干净利索的淡蓝色的布衣,束着纶巾,愉快地吹着口哨,吊儿郎当地走进了教室。
“都静一静了!”没人理华桑。
“喂!孩子们!安静!”教室里依旧欢声笑语、热火朝天。
她左手叉腰,把手里的之乎者也往讲桌上一扔,“嘭嗒!”一声,闹哄哄的孩子们唰的安静下来,都以为新来的这个娇小的女先生恼羞成怒了。他们又有些害怕又有些兴奋,怯生生地看向华桑的眼睛后面,都闪动着唯恐天下不乱的光芒,他们大概是期盼着华桑掩面而泣,跑出教室的景象。
华桑却不在意的样子,见大家安静下来了,她就清了清喉咙,挤出一个慈祥的微笑,接着说:“我姓吴,你们可以称呼我吴先生,我将教授你们《论语》...”
话没说完呢,底下就又响起窃窃私语声,然后嗡嗡的声音越变越大,学生们眉飞色舞地交流着对这个新来的先生的看法,还有胆子大的孩子,直接问华桑:“吴姐姐!你多大啦!你比我家三姨娘长得还好看!”
华桑满脸黑线,她揉揉额角,绞尽脑汁回忆了一下自己六岁的时候最喜欢干嘛...随后,她用了一成内力,将声音传到教室的每个角落:“所有人,院子里集合!”
孩子们不明所以,但是不用呆在教室里拘束着,他们乐意得很,于是就像一群小鸭子一样,都哗啦啦地涌进了私塾的小院内。
华桑在老槐树的树干上一点足尖,就跃上了树枝,孩子们目瞪口呆地看着华桑轻飘飘地“飞”到树杈上,眼神渐渐都变了,一个个不敢说话,崇拜又艳羡地仰头看着他们的“吴先生”。
华桑背着手,居高临下的看着底下呆呆的孩子们,心里偷偷笑,这个年纪的孩子,果然是对武功有着盲目的向往呀。
“现在,我给你们定下未来短期内的规矩和计划,我们将要学习《论语》,每天能按时完成背诵任务的人,我会亲自教授轻功,不能完成的人,在其他同学学习轻功时,去太阳下蹲马步!”
一奖一罚,这群平日里无法无天的小二世祖们,都被收拾得服服帖帖,不仅对华桑绝对崇拜、令出必行,而且都一天天身强力壮起来,不再是从前那群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精力旺盛得无处发泄的捣蛋鬼了。
也有些孩子的祖母、母亲眼看着自家宝贝疙瘩一天天晒黑了,想去找老师评评理,孩子却一个赛一个地维护着他们新来的教书先生,那些一家之主考较了孩子的功课后,也惊喜地发现臭小子学识上居然大有进益,因此也管束后院的无知妇孺,不仅不允许女人们去找先生的麻烦,遇到先生时还要点头哈腰地表达感谢之情。
华桑每天去教课和放学都大摇大摆地走路,不是她嘚瑟呀,她也许武功不是最好的,学问也不是最顶尖的,但是论起收小弟,治下御下的这些手段,哈哈哈,还没谁比她更强的...
但是半个月后,有些没有武功天赋的孩子难免有些松懈,恰巧铃铛出现了。
那天华桑正在上课呢,突然从窗户跳进来一只黑猫,那猫的皮毛油光水滑,在阳光下泛着金色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