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门帘后面转出一个年轻女子,穿着玫红色的衣裙,束着利落的鬓发,眉眼清爽,声音干脆,一看便知是个能干人。
白绍一见着她,面色立刻鲜活起来,眼睛放光,咧个嘴直笑,还不等他再说什么,那女子对华桑与苻琼笑着说:“哎呀,不知绍哥还带了客人来,梅娘僭越了!二楼还有雅座,三位请跟我来!”
白绍这才想起来自己身后还有俩人,连忙收敛了谄媚的姿态,假装镇定地跟着梅娘上楼去。
二楼正中央设了一个小木台,专供说书先生用。围着木台靠窗的一边,用镂空的黄杨木屏风隔出了若干雅座,而靠着里墙一侧,则摆了许多条凳和圆桌,供人自由选择。整个二楼的采光非常好,整洁又亮堂,难怪人人都愿往这跑,即便不吃饭,点上一份瓜子花生,听说书的讲一讲天南地北的见闻,消磨半天光阴,岂不美哉。
梅娘安排了一间侧对说书台的隔间,让他们点了几样菜,自己又增了几样菜品,只说朋友们头回来,合该请大家尝尝特色。点完菜梅娘便向各位告罪,楼下还有事等着自己,就先下楼去了。
白绍目送梅娘的身影直到她消失在楼梯转角,这才转过面来对华桑和苻琼说些无关紧要的事,华桑八卦兮兮地看着白绍,白绍刚开始还能若无其事,慢慢地还是扛不住,一点点脸红了,
“咳,吴桑姑娘你再这么看着我,我要误会你看上在下了....”
苻琼白了他一眼,华桑笑眯眯的一点都不害羞,“我看没看上你另说,你看上梅娘了却是长了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
白绍红个脸,嘟囔:“姑娘家家的,怎么比我还不害臊...”
他一转眼看到说书先生上台了,赶忙嬉皮笑脸地和他们说:“看,要开始说书了,嘘。”
那说书先生三十多岁的样子,留着山羊胡子。惊堂木一拍,这便开始讲了。今日讲的,是北燕皇室“秘闻”,大体上就是说这燕国皇上年轻的时候,和人在外头约架,结果打输了,他恼羞成怒,回皇宫后第一件事就是命人将那人一家的所有男人都打折了一条腿。不想那人家的住处背靠一座送子观音庙,血光唤醒了观音娘娘,观音认为此人戾气太重,无德育子,因此燕皇后宫三千,却膝下只有公主,一个皇子也没有。
一场故事被说书人百转千回地讲下来,一个多时辰竟就过去了。
正当说书先生喝茶休息的空档,条凳区那边突然吵吵起来。
“燕国皇帝个性狭隘,输不起还打什么架?现下听说燕国还在大兴水兵,要走海路来打我们大楚!真是不自量力!”
“兄弟此言差矣,虽说燕国狼子野心,行径可耻,着实让人唾弃,但其疆域辽阔,东临雪山,西北环海,雪山矿产丰盛,若单纯论国力,燕国不容小觑!”
“若我说!那碧海森林横亘在两国之间,由一群从不敢出来见人的蛮夷之人掌控,实在浪费,莫不如我大楚将其收服,这样不仅森林资源可尽其用,那燕国小儿也将再不是我大楚之敌!俯首称臣不说,早晚有一日将其收入囊中!这样才是真正的天下大统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