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
帝姝知道他想做什么,把箭当成利器扔回去,这么高的城墙的俯冲作用,再加上血无月的力道,下面人很难避开。
血无月看着她:“你喜欢他?”
帝姝抿了抿唇,答:“是。”
血无月笑了,有些癫狂。
“本尊爱你入骨,你却喜欢上这么一个东西?”他指着谢景琛,眼中尽是鄙夷,“你瞧瞧他在做什么,他站在了你的对立面,还要拿箭射死你,这样的男子,爱来何用?”
帝姝心中有些起伏,但面上却不能表现出来:“爱不论舍予。”
血无月不知道的是,谢景琛想要帝姝死也不是头一回了,沥水河边,枯梅林中,还有她如今身上这残毒,再到刚刚那支箭。
这些次数还能数清,但到了后面,恐怕再难计数了。
不过这又如何呢?
人活一世,如果不能按照自己想活的样子去活,想爱的样子去爱,那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原来你和我一样,都得了疯病!”
血无月这样说道。
小时候,他的父亲告诉他,他得了疯病,必须要以十六岁少女之血沐浴才可以治好,他信了,起初,是父亲帮他杀人,后来,是他自己。
本以为这样能干的自己会得到父亲的夸赞,可他说了什么?他竟说他是杀人狂魔?
血无月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他不是一直都按照父亲的教导从事吗?
鞭子,禁闭,罚抄,刑法,接踵而来。
年幼的血无月不知道为什么,整个杀手阁只有他一个人遭受到如此待遇。
后来,长大的他渐渐明白了,这些都是兄长的把戏,故意让父亲嫌恶他,根本没有疯病这回事。
不过血无月倒是真希望自己有疯病,这样他便可以坏的肆无忌惮,人生最难的不是绝对的坏人或是好人,而是一直想变好的坏人,和时刻克制自己本性装作好人的人。
血无月属于哪种人?他也一直在思考。
沐浴鲜血的习惯他一直没有舍弃,他觉得自己能在那些少女的惨叫声中获得安慰,可这只停留在帝姝出现之前。
后来,有了更值得他追寻的东西,爱和温暖。
和帝姝日夜相伴的那段时光,真的是血无月有生以来最快乐的日子,她和所有他见过的女子都不一样,服从却不盲从,坚韧而不软弱,心中永远有自己的方向,且任何人都无法动摇阻挡。
看着帝姝的脸,他会想起过世多年的母亲,那种温暖与舒适,除了她任何人都给不了。
这是爱吗?这是亲情吗?这是一段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依赖吗?
原来人生在世,每个人都会积极地寻找母乳,在找不到时会迷惘,会嘶吼,甚至兽性大发地去怨怼仇恨,这母乳是成长的养分,获得它,你会更加坚定地向前,可无论是谁,都不会丢掉孩子这个身份,总是要有些情感依赖,才可在世上舒心地生存。
帝姝看向血无月的眼神中有些心疼,她何德何能,得到这么多人的倾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