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大多是在冬季,不过现在也是,空中流动的风还有些熟悉。
寻了一个地方,帝姝便开始动手挖,没什么锄具,便直接用手,后面南枭派的护卫要来帮忙,她却不让。
没过多久,她的手上便鲜血淋漓了。
“不在这。”
换了一处,帝姝继续挖。
罗子霖从身后走上来,手中的白扇意外地没有摇。
“公主恕罪,那坛梅花酒,已经被我挖出来了。”
帝姝回头,罗子霖的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如果非要说出一样,那大概是,茫然。
江湖重义,商人重利,罗子霖既是江湖上闲散的神医,又算谋利的商人,大概还是阴谋家多一些,他似乎不太懂,这些红尘中的情爱。
白衣人抬来一坛梅花酒,还没开封,上面尽是还未干的泥土,应该就是这两日挖出来的。
帝姝轻抚着这酒坛,坛上幼年无知写的封条已被泥土腐化,没了踪影。
罗子霖静看着,觉得她一定舍不得喝,不知得攒到何时,却听帝姝道。
“开坛吧,你我共饮。”
十年梅花酒,酒香四溢,还带着些甜滋滋的香气。
帝姝先给自己倒了一杯,鼻尖轻轻一嗅,便知比起母后,不知差了多少。
母后虽然结局惨烈了些,却也深深绑着一个男人几十年,不似她,即使身在帝位,情难两全。
“喝吧,别拘着了。”
罗子霖将白扇收进怀中,也喝了一杯,觉得口中味道有些古怪,该不是封坛没封好,酒坏了吧?
“梅花酒就是这个味儿,你没喝过吧。”
帝姝看着罗子霖古怪的神色,如此道。
罗子霖细想想,的确是没喝过,他本是嗜茶之人,酒喝多了,易误事。
“这酒不是公主的幼年时光,怎么在这不年不节的日子就这样喝了?还是与在下?”
帝姝眼中生出一片落寞,又大饮了一口,才道。
“定国公府的荣誉连整个祈州都忘了,你个四处闲散之人却将宅子买下来,不惧风言,难道这酒你还喝不得?”
罗子霖笑了笑:“在下江湖中人,自是性情中人,喜欢,便买下了。”
帝姝深深看他一眼,喜欢?
喜欢又怎会任由梅林枯去,牌匾落灰?
她没有回答罗子霖的问题,为何在今日把酒喝了,这本是她与谢景琛的回忆,可现在,她觉得一个人守着这回忆委实有些可笑了。
毫无疑问,谢景琛恨皇家,恨得不愿踏入朝堂一步,恨得想要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