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大哥就是看着严厉但其实对你宽纵得很,你还不知道?”
贺兰昱轻笑了下,眼里微波流转透着愉悦“这倒是。”
贺兰浅有些莫名其妙把话说完:“你去道个歉哪能不原谅你,就哄我吧。什么错还能不帮着你,每次不都是大哥去和父皇求情吗?”贺兰昱把药碗端过来,贺兰浅自觉接过,她向是在喝药方面让人省心。
“走吧,去哄哄人,肯定能哄好了。”贺兰浅刻意推了推颜承钰,示意自己要一个人呆着。贺兰昱也笑,也是很干脆,转身就出了内室。心里却只能苦笑,小浅,那要是有悖人伦的错呢?也能哄好吗?
内室安静下来,只有炉烟轻飘飘的晃着,给这个下着小雨的灰沉沉的天气一丝色彩,也给贺兰浅一点点安心。贺兰浅把药放在床边矮椅,静坐在那儿发起愣来,刚刚还嬉笑的人现下只有皱着的眉头。愣了一会儿,轻叹一口气,把人埋进被子里,发散着思维,感叹自己和二哥有时也是有些相似的,你看他没问我为什么,我没问他是什么,互不戳破,互相都给对方留了保护自我尚能转圜的余地。
身上还有些烫,贺兰浅也不知道这次又会低烧多久,柔软亲和的衾被,清甜安眠的烟香,让贺兰浅只觉困顿,沉沉又睡去了。
端坐在书桌前,披了外衫,白色的外披上绣着些细密花纹,不算繁复倒却也别有一番精致,安静握笔似乎在纸上写这些什么,头发也未有梳理,顺披在肩头。绿袖从门外走进就看到自家小公主又在写东西,轻走过去,叮嘱:“公主,不再躺躺,身上还烧吗?”
连着几日低烧,贺兰浅脸色略有苍白,把手里的东西收了收,才又抬头:“前日就退烧了,别担心,又到喝药的时间了?”
绿袖心里不由又是一紧,这是多习惯了才能轻描淡写,摇了摇头“没呢,今日天气好,出去转转。”
贺兰浅想是想到什么又笑问绿袖:“我这是待了几日了。”“没多长时间,也就七八日。”
“那我是有七八日没去夫子那儿了,他该急坏了,也无聊坏了吧”
绿袖也笑:“你可别怪他,就教你一人,可不急坏了,夫子也是对公主喜欢,他严厉也是为你好。”
“你当我真不明事理,我自是知道。只不过小老头讲的东西太无聊了又总喜大哥告状,唉。”
站起身来抻了个懒腰,“今日我就去善思阁转转,也不知道夫子在不在,绿袖就不用跟着我了。”近日里贺兰浅总也恹恹,懒得行动,难得不多的晴日里想出去,绿袖自是支持。
这一年的雨比往年多了不是一星半点,难得晴日里湛蓝天空远覆天际,几朵缥缈云丝挂着,确实是好天气。贺兰浅一路弯弯绕绕的路绕到往日学习的地方善思阁,阁院较小,院落清淡安静,壁上疏影摇动,自有一番清净。贺兰浅从小到大不知走了多少遍的路,看了几遍春夏秋冬的景色,这一连七八日未来,竟还有些想念。
推门进去,正眼就瞧见夫子在为他那些宝贵花草松土,心里好笑又惊奇,还真在啊,还挺悠闲的。“来了。前几日又疯去了,长这么大人也没学会体谅二字”贺兰浅心里也是歉疚,确实自己一生病,总有人要担忧,便也没答话,只乖乖行了礼。
自顾自落坐在阁内矮书桌前,平日里的书本安安稳稳的躺在桌上,被摆的整整齐齐,前几日里交的作业赤笔勾画的认真,贺兰浅望了望院内的夫子,不由笑意染上眉梢,独属于书本的沉静让她整个人都安静了下来,那些纠结不安的情感竟也能被压了下去。
“公主”略有些沙哑的声音从院内传过来,“夫子?”
“明日也该上课了,另外要增加一门《政与治》的学习,还望别再让你的老师好等了。”
贺兰浅有些错愕,心里嘀咕,不是不让我碰政治的东西吗,眼里的疑惑似乎溢了出来,夫子点头肯定自己并没说错,似乎是还想说些什么,到底没开口。贺兰浅在善思阁难得耐着性子坐了一上午,午膳时间自是要告辞,虽有疑惑但还是没问出口。
告了礼行至院门时还是被夫子没忍住低声叮嘱:“公主,合该长大些了。”贺兰浅以为夫子又怕自己逃课去了,心里好笑,自是答应:“夫子别担心,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