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傅宁背书是烫嘴,那江行背书就是喇嗓子。
一个字一个字尾音拖长,不着调的衔接着下一句,偶尔觉得停顿秒数不够还会十分强迫症的延长几秒跟上前面的节奏,念得那叫一个懒惰。
第二首背完还没了声。
鹿念疑惑的抬头看他,《登高》是三首诗里最简单的,她没感觉他不会,但他又闭上了嘴,跟念累了喘会儿气一样,她不由得催促:“登高,开始吧。”
“登什么高,”男生拖长了尾音,声音懒散闲适,“等会的,我休息一下。”
你才说了几个字就累了?
鹿念无语的瞥了眼面前真的在休息的人,他歪着脑袋,站没站姿,一只手自然下垂,一只手没个正行的插在裤兜里,惬意的模样跟真在阳台做日光浴SPA一样。
鹿念安静的等了他两分钟,窗外初升的太阳散着金灿灿的光芒,高大的常青树枝桠交错,在清晨的微风里舒展的臂膀。
鹿念:“……”
三分钟了。
她怀疑江行已经睡着了,于是准备无情的喊醒他,“你……”
“风急——”男生突然出声,那双阖上的星眸也抬了起来,漫不经心的对一早上被吓了三次的学习委员没什么诚意的道歉:“吓到你了?不好意思啊,我刚才在想词。”
你想个什么词要想三分钟?直接问我不行吗?
“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男生动了动肩上的书包,继续之前的节奏,不紧不慢不急不躁的一步一个脚印,咬字十分清晰的把最后几句念完。
比起正常人的速度来说,算是个2.0版本的孤独的朗诵者。
他念完了的那一刹那,鹿念由衷的生起了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江行要在念下去,她觉得自己都得急死在这。
“行了,”她语速飞快,非常想听听没有加速和放慢的音速,哪怕是自己的,“过了,进去吧。”
江行单间挎着书包,嗤笑一声,从她身边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