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巧若干脆将她推出了伙房,“去去!这里烟大,仔细熏了你。去屋里等着!”
盈若在院子里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天是蓝的,太阳是炙热的,晴天真好!
西邻那边却隐隐的传来了哭声,似乎还能听到“苦命的女儿”的字眼。
盈若在心里叹气,对于有些人来说,日子里只怕再也没有晴天了。
老梁家现在才去可怜女儿,哭给谁看?早干什么去了?明知道自己家的女儿过的不是人的日子,却不想着早早把人接回来,如今酿成了这样的苦果,也就只能自己吞了。
令她觉得愤愤不平的是,大人做的孽,最终却要落到两个孩子身上。想起那对小姐妹,盈若就忍不住的叹息。
盈若刚吃完饭,谢氏也已经回来。看上去眼睛红红的,想来是已经陪哭过了。
“夜里睡的可好?”谢氏伸手揉了揉盈若的头发。
“还行吧!好像做噩梦了,不过,早上醒来记不起来了。娘亲,给我梳头。”盈若将桃木的小叔子塞到了她手里。
“我要给她扎个朝天揪,她不让。”褚巧若努了努嘴,“这么点儿事情,跟我犟了半天了。可有个老主意了!”
盈若嘟了小嘴,“我要是三岁,你给我扎那种小辫,自然是没有意见的。可我现在都九岁了,顶着那么个头发,怎么出门?一会儿,我是要去姑婆那边的。”
谢氏给她梳理头发的动作一滞,看了褚巧若一眼,褚巧若冲她点点头,她才状似无意的问:“盈若要去岳老夫人那里?”
盈若道:“正要跟娘亲商议呢!我还是觉得艺多不压身,所以,还是想着跟姑婆学一学。娘亲放心,我学再多的技艺,都不是为了出风头的。只是想着,没准儿什么时候就用上了呢!不想留下‘书到用时方恨少’的遗憾而已。”
谢氏将她前面的头发一分为二,然后就着一边编蜈蚣辫,“娘亲当初反对,也是有些急了。昨晚你也知道了娘亲的经历,到现在对于才女还是很排斥的。你又要考陵山书院,又要跟岳老夫人学习技艺,娘亲就有些反应过激了。娘亲以过来人的眼光来看,女子一生,风头太盛往往都没有好下场。”
“可这是为什么啊?”盈若听的有些心塞,愤愤不平的问。
不等谢氏答话,褚巧若抢着道:“在男人的强权面前,女人安心在家呆着才是根本。否则,一旦展露风华,男人们给予的不会是尊重,而多半是要据为己有或者糟践,其最终的结局,那就是沦为男人们的玩物。”
盈若目瞪口呆,不为这一番话,而是因为说出这番话的人。她这个姐姐真的只有十四岁吗?这样的感触,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呢!
她时不时的语出惊人,那是因为她的灵魂年龄已经跨越三十岁了。
褚巧若的这番咬牙切齿的感悟,又是为哪般?真正的早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