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薇蹭地一下从凳子上跳起来,一脸怨气地瞪着欧文。上午积压到现在的委屈和怒火,如被狂风吹旺的火苗,呼啦啦一下子直冲头顶。
“你怎么了?干嘛这样看着我。”欧文歪着头,佯作不解地问。
“我自己写,不用你管。”她赌气地说,用胳膊肘推开他,坐回电脑前。
“这里再加点事例。”欧文像没听见一样,用手指点了点电脑屏幕。
“我说了不用你管。”艾薇黑着脸地吼一声。
欧文抿着嘴唇,投降似的举起双手,向后连连倒退了几步。
老半天没有声响,艾薇以为他真的走了,又抹不开面子来往身后看,一股邪火全部发泄在键盘上。
“你是在锄地还是在打字,键盘快被你敲烂了。”欧文的声音又从背后传来。
他没走艾薇不由地松了口气,却装作没听见他的话,头也不回地继续敲打着键盘。
“我帮你写吧,你赶紧去吃点东西,离出发只剩半个小时了。”欧文索性拉过一张椅子,坐在她旁边。
敲击键盘的声音停止了,房间里安静得落针可闻。
艾薇舔了一下干燥的嘴唇,不知是饿的还是气的,舌尖发苦,胃里像着了一团火。
她像个落枕病人一般僵着脖子,并不转头看他,只从牙缝里挤出“谢谢”,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欧文望着她的背影,苦笑着摇了摇头。
稿子三两下功夫便改好了,按下打印键后,欧文目光一扫,见艾薇的记事本摊开放在桌面。他盯着本子看了片刻,拿过来翻看起来。
字写得又急又乱,但一看就是女生的字,潦草却不失娟秀。四五页纸上写得密密麻麻,全是有关疫苗的消息。
功课做得挺认真的嘛,他欣然一笑。
欧文又往前翻了几页,发现一幅素描,画中一个男子仰卧在地,双目紧闭、嘴唇微张,表情看起来很痛苦。画中人的眉眼越看越熟悉,他心中纳闷道,她画的这个人,是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