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地由于违规施工,导致电线短路引发了火灾,当时风干物燥,火势迅速蔓延至工人宿舍。
第二天清晨,当他来到工地,整个人都吓傻了。工友们居住的地方已难以辨认,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焦味,被大火烧过后的工棚,只剩下黢黑变形的支架。
伤心、无措、惊恐,他蹲在地上瑟瑟发抖。工友们早已不知所踪,他们有没有受伤?被送去了哪家医院?没有人能告诉他。
当他挤进记者们的重重包围,见包工头面对媒体振振有词地宣称,事故发生时及时疏散了所有工人,未有一人受伤。欧文这才放下悬着的一颗心。
黑心的包工头为了逃避罪责,事发当晚便买通了团伙的头目,利用平时偷渡人口的渔船,将三十几具被烧焦的尸体扔进了公海。
而这些在工地打工的可怜人,都没有签订过劳动合同,在农村的家人甚至连他们在哪里打工都不得而知。他们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地,在世界上消失了。
“你混蛋!”他的精神瞬间崩溃了,挥舞着拳头朝包工头冲了过去,并哭着说要去公安局告发一切。
“小兔崽子,滚回房间去,再废话老子打死你!”啪啪两记响亮的耳光落在他的脸上,紧接着肚子又被踹了两脚。他疼得头晕目眩,瘫倒在地上,温热的液体顺着人中流到了嘴里。
他在脸上抹了一把,手上留下一片血迹。他盯着那片猩红,绝望地想:被火烧死的人,应该不会流血吧。
从那以后,他彻底明白了,只有弱小的人,才会被欺负、被无视、被残害。所以,他要努力,努力让自己强大,无论付出何种代价。
“也许这是天意,我现在尽力做点什么,就当是对工友们迟到的祭奠。”欧文轻声说,视线穿过远方无尽的黑暗。
艾薇惊讶得半张着嘴,心中隐隐作痛。眼前的欧文面容骏朗,气质出众,她实在难以相信,他曾有如此坎坷的身世。
脑海中蓦地闪过一个画面,十年前,她也遇见过一个落魄无依的男孩,看样子不过十五六岁,像一只孤单失群的小角马。
记忆中男孩的面容已经模糊,只记得他瘦削的脸又黑又脏,但一双眼眸却格外纯净、清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