讽刺着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裴倦扶着粗糙的树干站起来。
绯茶不得不再次赞叹,裴倦有一副好皮相,落魄却从容,如同苍翠的竹子一般傲然挺立。
仿佛他不是被追杀许久的罪人,而仍旧是云拢峰上最高高在上的峰主。
“没有什么开心不开心的。”绯茶道,“只是觉得,师父能活着,挺幸运的。”
裴倦笑了笑,很是讽刺。
确实,能够活着已经是不容易。
魔骨拥有者,向来不会死的很容易,也向来不会活的很容易。
但是现在裴倦只觉得上苍都在讽刺他。
他一心培养魔君,最后异瞳之人却成了他自己。
多可笑。
一把剑横在了绯茶脖颈上,稍微在向前一些,她细嫩的脖颈上便会流出鲜血。
绯茶像是不清楚状况的:“师父,你这是做什么?”
“是不是你?”
是不是你安排好的一切!
异瞳,魏涟月,传音符……
“师父,你冤枉我了。”绯茶叹了一口气。
“你找我这么久,不就是想看笑话的?”裴倦冷笑。
“徒儿只是想来问一问,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我会是异瞳之人?为什么我会被众人认定身有魔骨?还是为什么我会让魏涟月去诬陷你?”裴倦眸中疯狂的神色逐渐浮现。
为什么?
为什么?
他也想知道为什么?!
绯茶轻声道:“为什么偏偏是我。”
仿佛带着莫大的委屈一般,声音带着不解:“难道说师父收徒儿当徒弟,就是为了在这一日栽赃嫁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