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长，是班长叫我来找您的。”

秦力正说着，桌子一张照片吸引了他。

“首长，这是您在狼牙特种大队的时候拍的吗？”

苗连也感到惊诧，他一个新兵蛋子，居然也知道狼牙特种大队。

那可保密单位，一般人都不知道。

“你知道狼牙？”

“是，非常向往成为其中的一员。”

苗连笑了笑，心想又是一个小狼崽子。

这人怕是留不住了。

但他觉得，他应该告诉秦力什么是狼牙，以及狼牙的真正意义。

苗连慢慢抬起手，从眼眶里取下了那颗假眼珠，拿在手里。

秦力顿时惊了一跳。

“看到这个了吗？假的，真的留在了那片红土地了。那一战，我们一个小队十几号人深入敌后侦察，中了白眼狼的埋伏，他们也是动了心思，一个连围着我们一个小队打，打不过又用炮弹炸，……，最后就我和老高活着回来了，那颗真的眼球就留在那里了。狼牙就是靠着这一条条生命，一根根手指头，一颗颗眼珠子融合而成的，他意味着牺牲，你想好了吗？”

秦力没有立即回答，他何曾听过如此壮烈的故事。

尤其是看着那颗假眼珠，仿佛那场战斗就在眼前。

对英雄的敬畏是一个男人的本能，更是一名军人的根本。

唰。

秦力起立，面向苗连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大丈夫以身许国，何惧一死。”

当秦力说出这句豪言壮语时，苗连笑了。

这个笑容来自于内心。

因为他仿佛看到了二十年前的自己。

“好、好、好。”

苗连连说三个“好”字，就像一个长辈对孩子的肯定。

哪怕秦力现在转身就去狼牙，他也会感到欣慰。

“首长，万丈高楼从地起，当下，我只想踏踏实实当一个兵，当一个夜老虎侦察连的兵。”

这是秦力和老炮的约定，他们要从这里出发，一起去狼牙。

“你这孩子说话大喘气，吓死我了，哈哈哈。”

整个楼道都是苗连爽朗的笑声。

秦力话让苗连惊喜万分。

“一排长，别在门口猫着了，进来。”

话意一落，陈排便从门外探了个脑袋进来。

“不愧是老侦察兵，我藏哪儿都能被你发现了，嘿嘿。”

陈排说这话纯粹是为了缓解尴尬。

“别废话了，开酒。把我书柜里面那瓶茅台拿出来。”

陈排跑到书柜前，扒开几本书，从后面取出那瓶苗连珍藏已久的茅台。

“还是你开吧，这可是当年你出征时首长送你的。”

苗连接过酒，微笑着抚摸瓶身。

他在怀念着那段峥嵘岁月，怀念着那些永远定格在二十岁下的战友。

啪。

苗连终于拧开了瓶盖。

陈排找了三个茶缸，分成三份。

哥三个就在连部办公室喝开了。

半茶缸酒，秦力仰头一饮而尽。

他感觉，这酒味道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