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慢慢抬起头，看见是鱼渊，她又缓缓低下了头。

鱼渊走到无忧的身边，一脸担忧地问道，“无忧，你还好吗？”

“你在明知故问。我这样能好吗？外面的谣言越来越多，现在还有了青年才俊宁愿上战场也不愿意娶我为妻的故事传了出来，你觉得我还能好吗？”

鱼渊一把抓住无忧的手，之前活泼的女孩的生气在无忧身上已经看不到半分，无忧现在有的只有满满的颓废。

“无忧，你不要这样，他们不了解你，所以才会说出那样的话。我了解你的，所以我知道你不是，人不该活在别人的话中。”

无忧冷淡地甩开鱼渊的手，曾经那双闪亮的大眼睛现在满满的灰暗，“你为什么不早跟我说呢？你现在来说这些是为了来同情我？是为了在我无助的时候做我的光吗？！鱼渊，已经太晚了。”

“深陷沼泽的我已经无法逃出去了。你叫我不要活在别人的话中，可是你知不知道，我多希望那一日死的人真的是我，如果我死了，就没有这些事情了，可是我活下来了，所以我活在了那些人的话中。”

“他们是多么的恶毒，即使我是公主，即使我的母后多次叫他们闭嘴，可是我还是能听到，他们的话就像是春日里的风，没有丝毫和煦，带着还没有走的冬天的凛冽的风刮在我的脸上，我的心里！”

“你现在听到了这些，你还能坦然地告诉我，叫我去面对吗？”

无忧绝望地摇了摇头，“无人能拯救我，除了我自己。”

鱼渊急忙否认说道，“不是的，无忧不是这样的，还有许多事情是你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有人在背后默默地爱你，你不是孤身一人的。”

“谁？你在说谁？我的母后吗？她怕是也快要厌倦我这个女儿了吧。”眼泪从无忧的眼眶中毫无预兆地流了下来，明明是伤心的泪水，却有那么空洞，那泪水似乎只是想要流下来而已，没有特殊的意味。

鱼渊咬了咬嘴唇，最后还是决定说出来，“无忧，其实长安他是喜欢你的，他只是怕他此去边疆会耽误你的大好时光，你也知道的，长安的身份，他如果不拿出点成绩的话，他无法与你相配的。”

无忧睁着空洞的眼睛看着鱼渊，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良久她才回过神来，她抹去脸上的眼泪，笑着说道，“这可真是一个好笑的笑话，你用无法在场的人编造了一个令我开心的谎话。”

“不是谎话，长安是真的喜欢你。我现在说的这些话已经违背了长安临走之时交代给我的，但是如果你真的想要草率地将自己嫁出去，我更加无法忍受。”

“起初我对长安有意见，甚至我也没有打算帮他，可是你不一样，无忧，你是我曾经用命去保护的人啊。”

“我很抱歉，没有在第一时间出来安慰你，那时候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我的心里也很乱，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会对你造成这么大的伤害，我很，我很抱歉，对不起，无忧。”

鱼渊说着说着，眼泪也掉了下来，她伸手抹掉自己的脸上的眼泪，这个场合最没有资格哭的人就是她了吧，可是这般敞开心扉地说这些话就是她的极限了。

哭或许是另一种道歉的方式吧。

无忧看着哭的更像是一个孩子的鱼渊，心里的一个结突然就那么解开了，她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抓住了鱼渊的左手。

“你刚刚说的是真的吗？长安真的喜欢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