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话!当真是笑话!老臣请命,一定要严惩这种居心叵测的人!”
“臣也请命,绝对不能叫如此狼子野心的人再在我们南越的朝堂上兴风作浪!”
“臣闻言听说前些日子,这贼子与公主走的极近,怕是利用了公主啊,还请陛下决断!”
“够了!”长安依旧低垂着头,可是不难听出他言语之中的丝丝颤抖,“你们有什么证据,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我的父亲,他临阵脱逃?”
“昔日边疆垂危是我的父亲披甲杀敌,而你们这些文官呢?只会在这朝堂里戳他的后背!”
“你们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我父亲是不忠不义的人?!”
“这南越的半壁江山难道不是我父亲守下来的吗?!”
“你们何德何能能在在此兴风作浪,言语造次,你们难道都不知道感恩吗?!”
少年的倔强在此刻全面爆发出来,攥得死死的拳头,似乎下一秒就可以打断一个人的头颅。长安跪的笔直,他声嘶力竭地为自己的父亲辩解。
却没有一个人能理解他此时此刻的心情。
“长安吗?是长安吧。我和你父亲是旧交,当初我们还是一起上过战场的人。”
长安猛然抬头看去,却不想看到了自己却不想看到的那个人,“您来是为了来落井下石的吗?”
丞相大人很是宽容地包含了长安那非常不善良的语气,“我知道有些事情,你可能接受不了,但是你长大了,就该接受这件事情。”
“你的父亲临阵叛变是真,可是他没有叛国也是真。”
“你什么意思?”长安忽然想起了之前萧竹青跟自己说的话,当时他也犹豫过,可是他还是坚信自己的父亲一定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所以他根本就没有去查。
“这是当初傅濡临死之前写的信,话不多,但是足够你理解了,你相信你的父亲不是那种人,我也相信他,但是有些事情,有些时候,人很脆弱。”
长安颤颤巍巍地接过那封书信,书信的封面已经有些许的模糊,可是他还是看出来了那是自己父亲的字迹,是用血写出来的字:吾儿亲启。
他打开里面,也只不过是寥寥数语,可是就是这寥寥数语叫长安终于揭开了这些年的谜底。
‘家国两难全,吾妻乃吾命,愧。’
丞相大人看着男孩失神的模样,缓缓道来当初的情形,“你娘雷厉风行,无论你爹去哪里行军打仗,必定能看到你娘的身影。可是那一战,你娘前锋不敌被敌人活捉,他们拿你娘的性命去威胁傅濡。”
“傅濡临走之前写下这书信,叫我待你成年之后再交给你,可是你一经流放竟然传出了死讯,我赶去的时候,只看到了遍地的尸体,当时我以为你死了。”
“我从来不觉得他的做法是对的,可是他用自己成全了两面,自己和你却背上了叛变的名号,他用你的前半生来恕自己的罪。”
长安看着这短短几句,竟然涵盖了自己艰苦的前半生,何其可笑。
他成全了自己,成全了自己的妻子,为何不肯成全他的儿子呢?
皇帝听到这些秘辛也是异常震惊,不过与此同时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当初萧楠一定要弃武从文,还一定要他保全傅长安。
可是到底,他还是食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