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太子殿下……”差役一脸苦色,还想说什么,可是贺兰玖根本不理他们,甩着袖子就进门了。
刚想喝杯水压压火气,忽然觉得不对,转头厉声喝道:“谁?出来!”
燕霖从角落里走出,贺兰玖一见他就哼了一声道:“是不是凤无忧来求你让本太子作证?不必开口了,本太子不会去的。”
燕霖翻了个白眼,王妃会求人?不好意思,还真没见到过。
他行了一礼道:“王妃的确让我来请王太子作证,可并不是求。”
贺兰玖眼睛一瞪,怒道:“她死到临头还嘴硬?除非本太子帮他,否则没人能救她。你要说她是让你来求本太子的,本太子还能考虑考虑。”
虽然考虑完了他也不会去。
燕霖木着一张脸,平平板板地道:“王妃说了,若是王太子不去,就把王太子做的亏心事告诉全天下。”
贺兰玖一愣,拍着桌子道:“胡说八道!本太子做什么亏心事了!”
燕霖道:“王妃说,王太子那么想找那个人,可是却偷偷摸摸的不敢声张,一定是做过对不起她的事情。这事虽然王妃现在还不知道,但她若想知道,就一定会查出来的,到时候,王太子别怪王妃把这事传得天下皆知。”
燕霖想着凤无忧和自己说这番话时的表情,嘴角直抽抽。
他还真是第一次见一个人能把威胁这事说的这么明目张胆的,连根本不知道的事情,都能拿来威胁人。
虽然他听凤无忧之命来向贺兰玖说这一番话,可根本不认为贺兰玖会受这个威胁。
可,贺兰玖竟然真的沉默了。
就在燕霖不确定他会不会同意的时候,贺兰玖忽然大步走出房门,对外面叫道:“人都死哪去了?还不给本太子备马!”
看着贺兰玖一边气得面色发青,口中喃喃有词地咒骂凤无忧,一边动作利落的翻身上马扬长而去,燕霖的脸都扭曲了。
不是吧?威胁真的还能这么玩?而且还奏效了?
王妃太彪悍了。
贺兰玖到了京都府衙立刻就被请进去,他身份尊贵,堂上的人不敢审他,先给他看了座,然后刑部尚书才小心翼翼地问道:“王太子殿下,王妃说马车撞人的时候您也和他在一起,不知当时是什么情形?”
凤无忧方才说的事情,他一个字也没有提,如此,只要贺兰玖说的和凤无忧有一点不一样,立刻就能治凤无忧一个供述不实之罪。
贺兰玖狠狠地瞪凤无忧一眼,凤无忧微微一笑,十分甜美无辜。
这一笑,竟让贺兰玖愣住了,先前,他曾经在凤无忧沉默的时候觉得凤无忧和那个人很像,如今凤无忧这一笑,他才发现:更像。
那微微眯起的眼睛,甜甜弯着的唇角,隔了近十年,却几乎和记忆里的人重合。
错觉,一定是错觉。
凤无忧从未出过安陵,不可能是他要找的人。
拉回思绪,贺兰玖沉声道:“有个不长眼的混账,不知带了什么药在身上,故意走到马车前来惊了马,所以被受惊的马撞到了!”
这证词,几乎和凤无忧所说的一样。
其实,还真不是他们事先串词,而是凤无忧知道贺兰玖是聪明人,聪明人看事情的角度往往惊人的相似,想要给凤无忧脱罪,最好的方式就是把错误推到对方身上,凤无忧在青楼把李向荣的药物捡回来的时候贺兰玖就在旁边,他本身又对药物极熟,自然会想到这一点。
果然,天衣无缝。
慕容毅不易察觉地吐出一口气。
他深深地看了凤无忧一眼,他自然知道,李向荣的死绝非如此,可至少在表面上,凤无忧的证人证词完美无缺。
而且在方才等待贺兰玖的过程中,他命人搜捡了李向荣的身上,也真的找出了那种药粉。
不论真相如何,证据是站在凤无忧这一边的。
“李夫人,各位大人,不知贺兰太子的证词,可能让各位相信?”凤无忧微笑道。
贺兰玖贵为南越太子,又是出使西秦的贵宾,谁敢说他说的话是假的呀?
而且,贺兰玖和凤无忧先前从未见过,也完全没的理由给凤无忧做假证。
大理寺卿,刑部尚书,还有京都府尹,都纳纳无言,谁也不说话。
可一道尖叫突然响起:“骗人!一定是你们串通好的,荣儿是在花街出的事,你和南越太子若是不熟,为何会一起出现在花街?你们定是早就认识,合谋害了我的荣儿!”
一语惊醒梦中人。
堂上众人目光齐齐望向凤无忧,他们一直纠结李向荣是怎么死的,怎么就没想到凤无忧居然去了花街?
“秦王妃,李夫人的疑问你要如何解释?”
“秦王妃,你身为王妃竟出入花街柳巷之地,可知何为廉耻?”
“什么秦王妃?凤无忧,你如此不检点,如何配为王妃?本官定要上书皇上,令秦王下旨休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