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好。”
女人站在高墙之上,清冽的月光,为她渡上悲天悯人的神圣。
三二五拿着枪械,他的脚下是那些检察官的残骸。
风吹起女人的衣袍,吹起垂落在她脸庞的发,南浮歌看见女人颧骨上的一颗小巧的痣。
“你好。”南浮歌回道。
星辰仿佛落在她的眼眸中,南浮歌知道这位女皇在注视着她。
女人的笑如清晨露珠,又仿若水中青莲。
她的眼底眷恋着悲哀。
所有的斗争,在她出现的那一刹那,便自动烟消云散。
三二五迟疑,明明从未见过,为什么会难受的说不出话来?
“你是……那个女皇?”他声音沙哑,好像有什么东西哽在喉咙里。
“我不是。”她说。
三二五眉头紧皱,水珠顺着脸庞没入他的嘴唇,冰凉凉的。
火在咆哮,风在呼啸。
对于大部分生活在奴隶所的人偶来说,这是第一次见到他们的制造者。
五零摇摇晃悠的走到唯一完好的空地上,他的头高高抬起,却只能模糊的看到那个女人的剪影。
五零听到自己四肢在发出警告,警告他不要在动了。
他活得太久,久到就算平时小心谨慎的保护自己的零件,躯壳却还是到了无法承受的极限。
他问:“那你是我们的母亲吗?”
往日里,只要默念到‘母亲’二字,仿佛生活就有了盼望。
奴隶所的人偶们,都是依靠着这两个字,艰难又挣扎着活在这个世界。
“不是。”女人回答的毫不犹豫。
雨水朦胧了五零的双眼,他抬手,零件在咯吱咯吱的叫唤着。
人偶是不会哭的,五零摸到流淌过脸庞的雨水,他的心告诉他,他在哭,哭的大声而歇斯底里。
‘那我们是什么?’
五零不敢问,没有一个人偶,说出着已经喉间的六个字。
这几个字仿佛重的压坏他们的喉咙。
不知何时,淅沥沥的雨珠浇灭了怒吼的火焰,可是这雨却好像怎么也下不停。
奴隶所只余留下雨的声音,它急促而猛烈,上天在帮助人偶们哭泣。
这个世界并不大,它甚至小到只有两个居住的地方。
可是……为什么在这一刻……却觉得……这个世界空阔的那么吓人呢?
明明现在只有几米的完好空间,可为什么……好像要被无边的黑暗吞噬了呢?
两个问题,不止奴隶所的人偶,就连监管者,以及从主城赶跟随女皇过来的人偶们,都沉默的说不出话来。
“那他们对你而言是什么?”
南浮歌替他们问出了这个问题,她能感觉到三二五在抗拒,同时又在期待。
女人说:“什么也不是。”
五个字,令五零苦痛到眼前发黑。
这个编号五零的人偶,身上的零件终于无法支撑他继续站立。
他摔倒在地上,零散在地上的石块摔得他手掌断裂。
“那你为什么要让我们活在这个世界!”
尖锐的、充满怨恨的声音穿透雨幕,倒在地上的人偶表面碎纹猛然加深。
“你为什么要赋予我们生命!”